紫红的酸梅盛在白瓷盘中,用碎冰镇过,上头还冒着白气,看着就生津止渴。
冰冷酸甜,一看就是新鲜的。
从前窈娘在宫里都吃不到这样的新鲜的果子。
陈用吉眼皮也不抬。
“还看什么,给你的,吃吧。
”
窈娘有些吃惊。
陈用吉仍然专注地看着奏疏,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窈娘拈了枚梅子,浅尝一口。
他今日这么待她,倒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可是。
她看见梅子,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强行塞进她嘴巴里的葡萄。
还有玉如意,他的手指,缅玲,以及那些在拿她取乐时说的话。
窈娘重新趴回去。
将脸埋在手臂里。
他不过当她是个玩意儿。
玩意儿嘛,被人喜欢的时候都能多受几分照拂。
可要是被人厌恶了,玩腻了,便只能有一个下场。
若是不想有那样的下场,就不该被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收买。
吃了些酸梅子,窈娘倒不再呕吐,身体也舒泰许多。
但她仍然装作病怏怏的样子。
车驾至东山行宫。
她跟着陈用吉住进了白露园。
来自的京畿的政务便也随之跟来。
新君不胜烦扰,又派人急匆匆地把陈用吉叫走了。
窈娘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陈用吉不在她身边。
监视着她的宫女去了小厨房替她煎药。
再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机。
窈娘一早就从寿阳那里打探到了阁臣们的住处。
她换了宫女衣饰,一路躲藏着。
倒真让她从白露园中混了出去。
可一出白露园她便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