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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矜言放下一子,“就如同这下棋,第一步开始就要算好后面十步,太祖那般人物,怕是连后面百步都已经帮你想好了。
”
齐珩坐到她对面,接过了她手中的另一盘棋子:“从前就知道你棋下得好,但还未曾领教过,不如我们切磋一局如何?”
他说着,将棋盘恢复原样,各色棋子分别放入盘中。
如今他们已经不避讳谈及齐峥,季矜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师从燕王,想跟我切磋一局,来看看燕王会怎么下这一局?”
齐珩捏着棋子,倒也不置可否。
自从知道了那块白玉原来是调遣兵府的信物后,季矜言曾数次揣摩过太祖皇帝的用意。
他将这封密诏埋藏在树下,应该是留给齐珩的,这点毋庸置疑。
藩王的利弊他已经能够预料得到,在自己死后多半会对齐珩的威胁更大,所以他不是以太祖皇帝的身份,而是以齐珩祖父的身份写下了那六个字,想要给齐珩一些建议,没有盖印信,大概也是让他自行判别。
但是,为什么却在看见这块白玉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是觉得燕王主动上交了信物,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与臣服,不会对皇太孙造成威胁,所以太祖又舍不得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了?
太祖的谋略绝非如此肤浅,若他当真改变了主意,只需要销毁即可,不会辗转把这封密诏交给齐峥。
用意是什么,其实逐渐清晰……可季矜言不敢再深想下去。
黑白二子不断落下,围旋在纵横十九路线上。
世事如棋,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伦理、纲常与情意理智之上。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棋路。
”季矜言看着面前的棋盘,着实有些意外,口中喃喃自语,“着实令我有些意外。
”
在她的想象中,棋风如行事作风一般,比如她一贯心思细腻,落子也格外小心,而齐峥喜欢剑走偏锋,以小博大,往往擅长逆境中翻盘。
但是齐珩却不一样,他看上去就是胜负欲极强的模样,为人又严谨慎重,但棋风却似乎凌驾在十九线之上,所有条条框框,并不能拘束住他的思维,季矜言难以捉摸,更不用谈推算出他下一步要落在何处。
“你以为的我,是怎样的?”他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失笑着问出口。
季矜言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洋溢着光,少年清风朗月,如何也不能与帝王这个词联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