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群臣鱼贯散去,齐勋拍了拍齐珩的肩头:“矜言又来找过我一回,季行简的事情,你还是同她说清楚的好,早断了她的念想也好。
”
齐珩点点头:“孙儿知道的。
”
伴着一阵咳嗽声,齐勋在郑裕的搀扶下慢慢走下玉阶。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齐珩莫名有些担心,从前未曾见他这样沧桑憔悴,这次的风寒怎么这样厉害,许久也不见好?
他回过神来,想到今日临出宫前,苏嬷嬷过来说,季矜言亦是身体不适,喝了几帖药下去却不见好。
喝下去的药,总是过不了半个时辰就反胃全都呕吐掉,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原本想要再去一趟六科廊看看,但是他突然转了念头,径直往瑶光殿方向去。
自瑶光至春和,所经之路张灯结彩,处处生辉,齐珩看着满眼红色,并不觉得多么喜庆吉祥。
婚礼是个仪式,原本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季矜言的心中,另有其人。
他们是从始至终的两情相悦,那他又算什么?齐珩走到她寝殿门前,握了握拳头。
他当然算得上,他是她未来的夫君,百年之后在陵寝中能与她合葬的,也只有他。
其他人不过是缕过往云烟,飘过就散。
想到这里,他伸手轻叩了两声,有人应声,才收回手背在身后。
“殿下来了!”苏嬷嬷喜出望外,她领着齐珩去窗边,季矜言刚刚喝了些安神助眠的汤药下去,这会儿说头晕,正躺着休息。
苏嬷嬷热忱地去给齐珩倒茶,而后颇为识趣:“老奴去看看午膳做些什么,去给小郡主挑选挑选。
”
她离去时带上了门,今日又是阴沉沉的天气,屋内有些昏暗。
齐珩默默走到床畔坐下,季矜言抬起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她有些恹恹的,懒得费心思,虚与委蛇或者大吵一架都会消耗元气。
沉默了许久,直到一只略带着冷意的手握住了她的,季矜言的指尖微微颤动。
“你这几日没出门,也许没有瞧见,偏殿外我搭了出阁亭。
”
她一声轻叹:“如今我父母都已经不在,又有谁能替我送嫁呢?浪费人力物力,不过是徒增些伤感罢了。
”
齐珩的手指将她扣住,牢牢握在掌心,阵阵热意顺着她的手往心里去。
“谁说的?你不是还有祖父。
”
季矜言的眼睛亮了亮:“你可都查清楚了?他能入宫?是不是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