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如今我季家只剩这一支血脉了,矜矜就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你!你快把刀给我!”说着,他又要挣脱去捡地上的匕首。
齐珩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放在了桌边,他仔细端详那老道士,气度翩然,倒不像是招摇撞骗之辈,于是问道:“生病不去就医,画这些符纸就能好么?若人人皆效法此道,世间不必再有医师。
”
郭道长只是微微一笑,不多辩驳:“符咒乃驱邪驱煞,并非医治之法。
是人以血缔誓,求得天神保佑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之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
而后转向宣国公,行礼道:“国公爱子心切,天上神君必感念舐犊情深,如今唯有你是季小姐至亲至爱的家人,这碗心头血,旁人恐怕是替不了的。
”
季行简又吵吵嚷嚷着要去夺刀。
齐珩走到床榻前,季矜言仍旧沉沉地睡着,对屋内的喧嚣无动于衷,皎洁的面容安静柔和,只是眼尾处印着抹胭脂色,想必是前几夜哭得伤了,留下的残痕。
“你最孝顺,见你祖父这样也不肯醒来么?”他低低地同她耳语,只有他们俩能够听见这说话声,又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始终擦不去眼角的那一抹红痕,“先前你为了他,都甘愿留在宫中与我……哎,如今怎么忍心叫他为你受痛苦?”
屋子里忽然寂静下来,张尚死死地盯住了齐珩的动作,只见他取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掂了掂,缓声道:“我与矜言已得圣上赐婚,她在这世上至亲至爱之人,并非只有宣国公一人。
”
张尚猜到了……他即刻跪在地上:“长孙殿下,您是万金之躯,使不得呀!”
季行简也没有料到齐珩竟会真的愿意,见张尚跪下来了,赶忙也要去跪,口中喃喃着:“是啊,您是皇长孙,圣上最疼爱的孙子,万万使不得!”
“既是万金之躯,那必然能破这煞气了。
”齐珩虚虚地扶了季行简一把,“如今我俩虽未完婚,但你是矜言最看重的家人,若真取了你的心头血,她醒来必然会难以承受,反倒叫她伤心自责,今日便让我来吧,既是替她破煞,亦是替她尽孝。
”
郭道长行了拜礼,将一只莹白瓷碗放在桌边:“果、酒、香已然在院中备好,只等殿下的这碗心头血,贫道此刻便在外焚香净手、净口。
”
张尚活了将近二十年,除了净身那一日,今天是他第二回流泪。
从前他最恨别人暗地里说死太监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