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眉头皱了皱,她这侍女,今日也形迹可疑。
“这……”云瑛的手紧紧揪着衣裙两端,神色有些不自然,哆哆嗦嗦地说着,“煎药的事儿奴婢请府上其他人去就行,医女说过小姐夜里恐还会高热,需要留人伺候。
”
“我、在、这、里。
”齐珩的语气森寒,透着一股不耐烦。
短短四个字却令人头皮发麻,云瑛不经意一抬眼,对上了齐珩冰冷凌厉的眼神,心中惊惧不已,只得无声地退了出去。
季矜言仍旧安静地睡着,齐珩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心道,身子太弱了,上一回也是受了凉就高热不退,又想到她总是恹恹的模样,不禁跟着眉头紧锁。
圣上赐婚皇长孙与华亭郡主,且已经让钦天监在看黄道吉日了。
“赐婚的圣旨给了你,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季矜言闭着眼,不回话。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齐珩起身转了转,最终走到她的书柜前
手指扫过一本本书册,那些四书五经他都已经看得倒背如流,没什么兴趣,忽然看到一排杂剧本子,其中一册正是望江亭中秋切鲙。
去年中秋他们一起看过,季矜言大概是真的喜欢这折戏,为里头的人物哭了几回。
今年中秋再与她看一回,此时身边已有知心人物,必不叫她再多垂泪。
总算是能想起些令他开心的事情,齐珩会心一笑,抽出了这本册子,坐在书案前细细翻阅。
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页中滑落,是新纸,却皱巴巴的。
苍劲的笔锋,是属于男子的豪迈,然而那字句却温柔细腻,情意缱绻。
明明只有一句话,他却看了很久。
透过昏黄的烛火,齐珩仿佛看到,少女纤纤玉手将它揉作一团,而后含颦独坐许久,到底不忍,又将它拾起来,夹进了书缝里,大概……还有欲语还休的叹息。
在这刻,齐珩忽然明白了,她那些闷闷不乐,那些郁郁寡欢,是源自何处。
一道闪电骤起,将整个房间照亮。
“我这是怎么了?”墙上映着一道纤弱的身影,女子的声音沙哑,刚刚从昏睡中醒来。
季矜言神志恍惚,大概是淋了雨的缘故,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身上滚烫,一双迷蒙的眼忽闪着,嘴唇红得有些艳。
“……齐珩?”她勉强用手掌支撑着身子,试探着喊。
轰隆一声雷声响,季矜言看向他时,被他脸上的神色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回忆起他为何会在这里。
齐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着,恨不得,立刻将她与那奸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