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矜言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想敷衍过去,其实有很多法子。
但她今日,偏就不想让他好过!
便破罐子破摔,冷笑道:“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个恋慕自己舅舅的谬种。
”
齐峥如被天打雷劈一般,怔在那里。
可她偏要继续激他:“可见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
良久,齐峥只是微微叹息一声。
“你还小,分不清感动与感情。
”
嘴上逞强带来的快感并不能持续多久,季矜言想到他过去种种好,又想到分离在即此生恐难相见,泣不成声。
齐峥只是叹息,一声又一声地叹。
“矜矜,将这些都忘了吧。
我只是不想,你以后会后悔。
”
马车停在宣国公府门口,齐峥跳下了车,吩咐门房:“你家小姐回来了,夜里寒气重,让人带件裘氅出来接她。
”
门房应声道:“多谢燕王殿下……哎!殿下不乘马车回去?要不要小人牵匹马过来给您?”
齐峥摆摆手。
就这样走回去吧,冷风也许会让他更清醒一点。
第23章风乍起
第23章风乍起
听闻太子死讯,晋王连番传书,祈求圣上准他回京,送兄长最后一程,召晋王回应天府的消息还没到太原,太子妃卢氏就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燕王拒婚在前,晋王回京在后,看似平静的文华殿,就如同风雨来临前夕的湖面,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卢岫云将自己的亲哥哥卢孝诚召进东宫,表面是说,协助齐珩筹备太子下葬诸项事宜,实则是向他求助。
她忧心忡忡:“阿兄,另立储君一事,圣上至今未表态,如今两位小叔这番举动,意欲何为?”
太子故去前那番话,亲手将他们数十年夫妻情分断送,丧礼之后,卢岫云称病闭门不出,将一切事宜交给齐珩去办。
她才不管陵墓里要选什么东西陪葬,只在乎天子何时把重新立储的事定下来。
爱恨嗔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只有牢牢握在手里的权势,才是真。
晋王有自己的子嗣,燕王也早晚要成婚,这储君之位若是落在他们俩头上,他们母子俩可就再无翻身机会了。
“我们阿珩,会是皇太孙的,对吧?”见兄长沉默良久不回话,卢岫云有些不安。
卢孝诚并不乐观,如实道:“圣心难测,阿珩尚且年幼,未必十拿九稳。
”
他手指蘸了蘸杯中茶水,在桌面圈出位置不同的四个点。
“阿兄,这是何意?”卢岫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