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二接住酒壶,不再吭声。
萧景元对刘昌要见自己的事情并不意外,只是他没去别庄,而是直接让刘昌来了太子府,走得还是正门。
刘昌穿着粗布麻衣,脚步蹒跚,那是他先前被拷打时留下的旧伤,人比起当初在牢中又瘦了不少,他朝太子行了礼,便没再起身。
萧景元看着他道:“刘大人如若现在还不知道说什么,又何必要来见孤呢?”
刘昌面如死灰,慢慢道:“草民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
萧景元淡声道:“刘大人不必谢,一定要谢,孤也不过是让你多活几日罢了。
”
他没再和刘昌绕圈子,“想必泗州先前的情形刘大人也听了不少,当地不少百姓不知细情,为刘大人求情的可不在少数。
”
刘昌一怔。
萧景元道:“当初刘大人也是为百姓认真办了不少事情的,否则不会有人为你求情,从监察御史升任到一州刺史,刘大人本该很珍惜这样的机遇。
”
“孤当真是好奇,你连贪那三千两的银子都战战兢兢,又怎么敢把一州百姓的命置之度外的?”
“秦昭云当初找你,是许了什么好处?”
刘昌到底从太子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再不信也信了,他深深地低下头,含混地道:“没什么好处……只是为了报秦大人的知遇之恩。
”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当初我在御史台不得志,有一回浑浑噩噩地醉了酒,回去的路上摔在秦大人的轿子前,大人不曾嫌我,反而好言相劝,之后更是一路帮扶,大人说我胸有大志,不该在御史台空耗,几年后我到了泗州……”刘昌断断续续,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我感念大人对我有恩,大人来信叫我帮他一个忙时,我甚至没有仔细过问。
”
一方端砚碎在刘昌脚边,可想而知萧景元用了多大的耐性才没把那砚台砸在他头上,“蠢货!”
萧景元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他,“知遇之恩?”
“刘昌,那天晚上喝醉酒滚到他面前的不是你也会是旁人,届时个个都怀才不遇等着他来慧眼识珠,这点收买人心的法子都看不出来,你又指望自己能有多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