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好不容易将苹果咽下去,崇怀泽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似乎准备离开。
“不,不要!崇老师,我不要搬出去!”
叶瑜霎时顾不上自己无力的身体,扯了输液管就想下床追逐,可惜本就带伤的疲乏双腿刚触地便如同面条般一软,连带着整个身体脱力栽倒在地,摔出令人肉痛的声音。
剧痛从浑身上下袭来,叶瑜瞬间疼出了泪花,但仍执着地抬头追逐崇怀泽的方向。
泪水覆盖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雾蒙蒙的水汽,如同鬼魅阴魂不散地笼罩住眼前的一切,死死纠缠着,将身处异国他乡的叶瑜所能体验到的温暖充满恶意地一笔一笔尽数遮盖。
崇老师是不是已经走了?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最后一个无条件帮助他的人,就这样悄然离开了他吗?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阴魂不散的变态,除了崇老师,他还有谁可以依赖?
叶瑜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悲恸情绪,直到身体在冷空气中发凉,引起生理性的战栗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马上要挣出胸膛的心脏带来的阵阵嗡鸣。
无法形容的痛苦从心底蔓延,张牙舞爪地撕碎他所有的理智,迫使他无力地软倒在地上,任由泪水从脸颊滴落。
在那个深夜被压在身下反复贯穿时就萦绕在心头的恼怒和怨怼再一次悄然占据了叶瑜的心神。
为什么非要交新朋友呢?有崇老师的帮助和陪伴还不够吗?还有,崇老师为什么不能再关心他一些,为什么在他彻夜未归时问问他怎么样了呢?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在一片寂静的病房,此时的叶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崇怀泽是他唯一的仰仗和依靠。
与之相反的是,他于崇怀泽就和路边随手丢根火腿肠就屁颠屁颠跟着走的小猫小狗无任何区别,崇怀泽随时就能剥夺他享有的一切。
叶瑜被强行拔掉针管的手背开始往外渗血,受伤的右腿也隐隐有绷裂的迹象,渗出猩红的血丝,沿着雪白的绑带蔓延开来,呈出瓷器裂痕般的诡异纹路。
但他没空在意,突如其来的空虚与恐惧推搡着,挤压着,迫使他蜷缩在地上哭到喘不上气。
绝望屏蔽了叶瑜所有的感官,因此他没有发现崇怀泽一直站在他的面前,没发现盘踞在这人眼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奇迹般地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愿以偿的星光。
直到湿漉漉的脸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捧起叶瑜才蓦地一惊,如同触电般震颤着掀开几乎失焦的眸如饥似渴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企图得到心中最期待的那个答案。
许久,他哭着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