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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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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筒里是谢菲尔德低沉、平稳的声音:“抱歉,安娜。

    ” 可能因为嘴里的伤口太疼,她的声音带上了难受的鼻音:“可以不去那么久吗?” 谢菲尔德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

    安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他拒绝她,或是让她不要胡闹。

    过了半晌,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尽量。

    ” 谢菲尔德尽管又去了英国,安娜却明显感到和上次不一样了。

    这一回,他耐心地和她沟通,跟她约定了回来的日期,没再说出要她成绩全达到B,才会带她去什么地方旅行这种话。

    甚至,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后,他还低声安慰了她一阵子。

     要不是知道这老家伙没那么容易改口,安娜几乎要以为,他们已经是一对秘密情人了。

    他对她说话的口气,是那么温柔,那么耐心,面对她恼火不客气地叫骂,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包容,仿佛她是他蛮横娇憨的小情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一通电话打完,安娜难得地没有发脾气她捂着暖洋洋的心脏,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充满了对谢菲尔德的爱意和思念,已经没有空隙去生他的气了。

     谢菲尔德抵达伦敦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的行李十分轻便,只有一个薄而小的皮箱。

    他的女儿艾琳·谢菲尔德正在机场外面等他自从和她的母亲离婚后,他们就很少再见面,每次见面都像陌生人一样客套。

     那幅“献给我的艺术家柏里斯”,是他们最后的亲密时刻。

     艾琳目前在一所大学里担任教授,三十五岁就拿到教授的头衔,已经相当了不起,她却并不满足于此,还想在学术上更进一步,就像年轻时的他一样,总是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与安娜总是面带酒窝不一样,艾琳很少露出笑容,不苟言笑。

    她一手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另一手伸出来,和他简单却疏远地握了下手:“欢迎回来,爸爸。

    妈妈等你很久了。

    ” 他点点头,低声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艾琳看他一眼,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别和我寒暄,爸爸。

    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一套。

    况且,”她有些讥诮地说,“要不是妈妈马上就要走了,我想,你也想不起我这个女儿。

    ” 于是,一路无话。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玛莎再婚后的住所玛莎,也就是艾琳的母亲。

    他二十八岁和她相遇,三十岁和她结婚,四十三岁和她离婚,看上去和她经历了个十三个春秋,实际上,他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因此,当她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时,他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他的冷静与通情达理,却让她趴在桌子悲伤愤怒地哭泣。

    她只比他小一岁,却哭得像个弄丢了心爱首饰的少女,眼睛鼻子都涨成火红色。

    她抽抽搭搭地斥责他:“你根本不爱我……柏里斯,你是个不懂爱情的男人!”他听了这话,却只感觉她是电视剧或音乐剧看多了。

     现在,他再回想起这句话,竟然觉得像魔咒一样嗡嗡回响。

    他在最能讲爱情的年纪,忽视了一个女人的真心,于是在最不能讲爱情的年纪,爱上了一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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