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早就知道解临这个人看起来不像表面那样,一个连故意撞车的时候都能笑的人会是什么正常人,但是像这样这么直观地听到,还是难免怔愣了一会儿。
解临跟那人寒暄过后,又侧头看他:“发什么愣,自己不知道躲吗,这儿可没有洗手间。
”
为了避免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池青立马将露在外面的那一半截指尖缩了回去,整只手缩进袖口里,然后还嫌这样恐怕不保险,又把袖口往上衣口袋里塞,把手藏得严严实实。
解临不解:“碰你一下反应怎么这么大。
”
池青:“闭嘴,听讲座。
”
解临:“刚刚还说讲座没什么好听的……而且这都结束了,你还想听下一场?”
池青:“……那就回去。
”
池青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打算跟他一起走,“各回各家。
”
解临不知道他这是中了什么邪,忽然又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你就住我对门,各什么各。
”
“……”
回去的路上池青压根没照顾解临还没好利索的腿脚,一个人在前面走得很快。
耳边是街道上往来不绝的车鸣声,这些纷杂的声音把刚才那个“解临”的声音压了下去。
压下去之后,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会不会真的是他听错了。
解临那个整天笑眯眯实则深不可测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人听到心里的声音。
池青至今还能回想起第一次碰到解临手时的那片空白那片谁的声音都能听见,唯独听不到他的空白。
在碰到他的刹那,全世界都是安静的,就像他那张完全空白的心理档案一样。
可是现在这份档案可能不再是空白的了。
也许他只要再碰解临几次,那份别人看不到的档案就会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
池青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前走,没有注意路况,他今天穿的外套后面有一个兜帽,正走着,解临伸手拉着那个兜帽将他往回拉:“看路。
”
两人坐车回去,路况一路畅通。
解临在边上看手机,估计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池青想刚才的问题想了很久,下车的时候,他决定再确认一遍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幻觉。
解临习惯性想用打着石膏的手开车门,手搭上去立刻反应过来,又不动声色地放下,等池青下车之后绕过来给他开。
解临在心里舒出一口气,心说好在刚才反应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