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海良宜轻咳一声,说,“总督慎言。
”
“我是什么混账东西,皇上知根知底,从来无须在这里装模作样。
”萧驰野混起来就是个霸王,连海良宜也不看在眼里,“追究禁军,可以,我自会避嫌,吊了腰牌由着各位大人查。
可是要把那莫须有的罪名加给我,对不住,我不认。
”
“言辞伧俗,御前悖逆,萧家有好郎!”魏怀兴从袖中拿出折子,“总督说我无凭无据,但我身为大理寺官员,岂敢如此?”
一直闻声不动的萧既明稍抬头,也看向魏怀兴,想看他有什么证据。
魏怀兴说:“袁柳本是禁军小旗,是总督亲自提他做了副断事,随后不到两年,总督再次提他做了断事。
我要问总督,这几年里,禁军没有要务,他凭什么一升再升?”
萧驰野嘲讽道:“他已经到年纪了,虽无功,却也无过。
禁军近年来广纳新人,我顾念旧情,提拔的老人不止他袁柳一个。
魏大人怎么不全都明列上来,个个都按我萧策安的私情算。
”
“禁军近年来不就是总督的一言堂么!”魏怀兴不疾不徐,“个个都效忠的是萧氏,不是皇上吧。
”
他这话带着两层含义,话里说的是萧驰野,话外却带着萧既明。
萧驰野果然翻脸了,他说:“就事论事,少他妈一口一个萧氏!我萧策安是跟着皇上混到这个位置,不比魏大人,高门出身,注定了的仕途坦荡。
”
魏怀兴见他动怒,才打开折子,说:“年前总督与人吃酒,席间袁柳重金相赠,总督承认吗?”
此言一出,李建恒也愣了。
他捏紧拳,没再开口。
萧驰野说:“我没有与袁柳吃过酒。
”
“东龙大街香芸坊里的姐儿都能做证,那夜袁柳花了大价钱宴请总督,席间总督大醉,袁柳送了你一篮金桃。
”魏怀兴说,“总督还不承认吗?”
萧驰野说:“我就问你,袁柳一介六品小官,他哪来的金桃相送?”
“这得问总督了,”魏怀兴终于拿出杀招,说,“袁柳赊出给茯苓的宅子时,还一并赊出了东龙大街的三间门面房。
我已查证,他当时用的就是总督的手谕!近年来禁军先是修葺营房,又扩建枫山校场,钱都是怎么来的?不正是总督借着禁军职便从牙行底下套出来的,为你办妥此事的人正是袁柳。
如今袁柳教唆茯苓行刺皇上,你敢说与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