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碰我?”纪雷恶声,“太后提着你的脑袋,你怎么敢碰我一根毫毛!”
沈泽川又愉悦起来,带笑说:“师叔,你今夜怎么总是要讲这样令人开怀大笑的话。
我来到这里,你以为是谁叫我来的呢?”
纪雷震怒,说:“休想蒙”
“沈卫死了。
”沈泽川迅速掐断了纪雷的声音,“沈卫自焚的那日,听说敦州建兴王府火光冲天。
他烧得面目全非,被锦衣卫拖出废墟,挂在敦州城墙上,受人唾骂。
我没亲眼见着那场景,但我这些年不断地试图去想。
我想来想去,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
”
纪雷吞咽着唾液。
“他通敌大计已经成功,临阵倒戈不是更加自在?端州已经沦陷,他率兵前迎,可以与边沙骑兵汇合,赶在离北铁骑渡过冰河之前拿下阒都。
可是他那样害怕,怕得畏缩不前,只敢后退。
”沈泽川站起身,“他已经成功了,前进才有生路。
但是他不断后退,就算他是个酒囊饭袋,也该知道后退才是死路一条。
”
纪雷加重呼吸,厌恶地说:“因为他不敢,边沙十二部谁会把他放在眼里?他通敌之时便已经是个死人!”
沈泽川把一颗东珠丢进牢笼里,那珠子骨碌碌地磕在边沿,滚到纪雷脚边。
沈泽川端详着纪雷逐渐变色的脸,笑起来。
纪雷双手颤抖,他盯着那东珠,艰难地说:“不……不可能……”
“咸德帝死了。
”沈泽川倾身,说,“沈卫也死了。
”
纪雷猛地踢开东珠,说:“竖子狡猾,休想诈我!”
沈泽川开心地说:“花思谦也咬舌自尽了。
下一个,是你还是潘如贵?我们抽签好不好!师叔,你先来。
”
他说罢,指间转出两把薄刃,穿过空隙递向纪雷。
“有豁口的就杀潘如贵,没有豁口的就拿你这一身血肉喂狗。
别怕,抽啊。
”
纪雷看着那寒光薄刃,唇瓣翕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太后叮嘱我下手要快。
”沈泽川盯着他,“我却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师叔,多活一日,也有转机。
”
纪雷连日受刑,神识恍惚,在这诡异的氛围里,被沈泽川说得真假混淆。
他死死地看着那两只薄刃,终于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当他抖动的手指碰到薄刃时,看见沈泽川缓缓扯动唇角。
“啊,”沈泽川可惜地笑,“我忘了,今日带的全是新刃,有豁口的已经被处理掉了。
”
纪雷被戏耍的羞耻立刻涌上心头,他失控地扑过去,拽着栏杆歇斯底里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