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这个时候我也饿了,背着书包下楼去食堂。
一路上经过操场,永远有很多人在踢球。
春天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季节,春天也是这座校园最有离愁别绪的伤感季节,林荫道上不断有人成群结队高歌而过,他们是大四的毕业生,要去西门外的馆子吃散伙饭。
晚上五食堂有紫心红薯,食堂的菜永远是那样粗枝大叶,红薯叶不是用蒸饭机一蒸,倒在很大的不锈钢盘子里卖。
我买了一个配粥吃,掰开一半,看到它的紫心又细腻的纹路,比心里美萝卜要漂亮得多。
我咬了一口,才想起以前可爱挺喜欢吃这个,香秀每隔几天总是要为它预备。
我一直觉得奇怪,它为什么放这狗粮不吃,爱吃红薯。
我一直不喜欢那条狗,它也并不喜欢我。
可是有一次它救了我的命,就在我割开静脉的那次。
如果不是它叫起来,也许我已经死了。
可爱是怎么死的,我都没有问过管家。
晚上的时候自习室的人比白天更多,窗外的树生了一种很小的飞虫,从窗子里飞进来,落在书上。
白帜灯照着她小小的透明翅膀,隐约带着青色。
翻页的时候如果不留意,它就会夹在了书页里,成了小小的袖珍标本。
我总是吹口气,将它吹走,然后用笔继续划着重点的横线。
远处的寝室楼上又有歌声传来,是那些疯狂的大四学生。
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总是又哭又笑又唱又闹。
我觉得我的心已经硬的像石头一样,百毒不侵。
我离开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任何感触把,因为我现在都已经想要走了。
四月的时候,我又考了一次雅思,这次成绩比上次好很多。
悦莹说:“童雪。
你简直要疯了你,考这么高的分数干吗?”
悦莹最近的烦恼比我多,她爸爸反对她和赵高兴交往,理由是赵高兴是体育生,而且对商业完全没兴趣,最重要的是,他要求将来赵高兴做上门女婿“我那暴发户的爹,简直是旧社会封建思想作孽。
我气得叫他去生个私生子,他气得大骂我不孝。
”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他斗到底。
”悦莹愤然,“我谅他也生不出来私生子了,就算现在生也来不久了,他总有一天会服输,乖乖同意我和高兴的事。
”
悦莹和她那暴发户的爹斗得很厉害,她爹把她所有的信用卡全停了,连她本来是挂在她爹的全球通账户下的手机号,现在也停了。
悦莹立马跑去买了个新号,然后短信通知朋友们换号了。
她一边发短信一边恨恨地对我说:“我就不告诉我爹,看他找得着我吗。
”
我知道劝她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只是很伤感:“你还可以和他怄气,多幸运。
我想和爸爸怄气也是不可能的了。
”
悦莹怔了一下,然后说:“别这样了,咱们快点想个招挣钱去吧。
”她比我更伤感,“我就快没生活费了。
”
真的要找兼职机会还是很多,我们学校是金字招牌,在网上那些家教信息,只要注上校名基本上可以手到擒来。
唯一更强大的竞争对手是师大,悦莹恨恨:“谁让他们学的就是教书育人,我们学的全是配剂啊分子啊”
我对做家教有种恐惧感,所以我从来不找家教这类兼职,我只留意其他的。
我和悦莹找着份展会的临时兼职,工作很简单也不需要任何技巧,就是把资料不断地补充到展台。
我们在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