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摸着虞钦的脑袋:“放心,没人敢为难她。
”
虞钦沉闷地呼吸着,在宴云何看来,比起能肆意哭泣的隐娘,虞钦应该会更加隐忍。
只因受尽委屈的人,要是哭了,只会叫旁人更加心碎。
在隐娘面前,作为兄长的虞钦必须表现得更坚强,不能叫她看出丝毫不对。
可是在宴云何这里,虞钦没有必要再忍耐了。
“她说她从未怪过我。
”虞钦只哑声说了一句,便再也难以为继。
宴云何轻轻闭上眼:“我知道。
”
他能感觉到虞钦身上那些沉重的,令人无法呼吸的枷锁,逐渐消散。
八年前那个被困在祖先堂,与他隔着数步距离,却仿如千里,被黑暗吞噬的虞钦。
现在终于被他拥在怀里,他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连天牢都难以迈入的宴云何。
他低头吻上虞钦的额头:“再等等,你就自由了。
”
宴云何留在了天牢里,没有回去。
夜里,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床上静静相拥。
心中都明白,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可能因为如此,宴云何才在此时示好,没有叫虞钦将遗憾带到药王谷。
闲暇时他们也会聊聊公事,得知宴云何要去吴王封地,解决那里的心腹大患吴王世子时,虞钦并不显得担忧。
他相信宴云何的能力,但还是将自己对吴王世子所知的一切,尽数说出。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吴王世子并不可怕,失去了周重华与周山河的他,不足为惧。
难就难在,该怎么收服才能将损失减到最小,不会祸及吴王封地的百姓。
”
“我想陛下派你前去,也是出于这方面的顾虑。
”虞钦说道。
宴云何轻哼一声:“他那人倒是什么都想要,惯会将难题甩给别人。
”
虞钦笑了声,没对宴云何的腹诽做任何反驳。
“我们淮阳虽然嘴上不说,但你心中比谁都要在乎这些百姓。
”
虞钦伸手摸宴云何的脸:“若不然怎会一直待在大同,不正是放不下那些被战乱折腾得流离失所的百姓吗?”
宴云何抿了抿唇,似乎被夸得有些脸热:“一开始的确是出于私心去的,不过在那里待久了,就不一样了。
虽然回京这么久了,仍是心系着那里。
”
“淮阳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呢?”虞钦低声问。
宴云何抬眼望着虞钦,自然地笑道:“现在不想了,我希望那里一直平和,不要再有战事发生,也就无需我再回去。
”
他说了谎,他想回去。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