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回到宴府,想到一会还要早朝,人生第一次生出了想辞官的心情。
坐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洇过身上的患处,宴云何疼得抽着冷气。
转过头看,宋文已经震惊许久,仍然没有回神的模样。
“帕子给我。
”宴云何伸手道。
宋文将帕子递给宴云何,用最后一丝希望问:“大人,伤药你是用在牙印上的吧。
”
宴云何默了默:“嗯。
”
宋文没说话,然后他就发现浴桶的水面上,缓缓浮现了与清澈水面截然不同的白*。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这主仆二人,宋文僵硬地转过身,想要拿起伤药,却撞在了桌沿上。
茶杯倒了,又手忙脚乱去接,结果起身的时候撞到了额头。
宴云何在木桶里听到宋文发出的一连串动静,无奈地闭上眼:“你还没睡醒?”
宋文揉着额头上的包,也在怀疑自己没睡醒,若不然他刚才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幻觉吗?
大人竟然被虞钦……宋文一时难以接受,甚至悲从中来。
宴云何不知宋文的心情,大概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靠在木桶上,想到虞钦送他离开时那懊恼又担忧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
拒绝虞钦为他清洗的理由,是因为从药性中寻回神志后,迟来的感到羞涩。
所以强装无事,几乎是逃一般从虞府出来,甚至没有趁此良机,好好调戏虞钦。
宋文最后给他身上的痕迹上了点药,低声问他:“可要请小周大夫过来?”
宴云何眼也不抬:“不必。
”
多大点事,还没他当年被刀劈得开膛破肚来得凶险。
宋文给他备了浓茶,宴云何一饮而尽,撑到了上朝的时候,游良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又没睡好,还问了几句。
今日宴云何没往虞钦的方向瞧,虞钦也一如既往没有回头。
只是在散朝的时候,到底露了相,虞钦不动声色的目光落在宴云何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不过一瞬,又轻轻移开。
仿佛是种心知肚明的暗示,他们仍在朝堂之上,形如陌路。
游良在身旁絮叨:“不久便是冬狩了,也不知道今年又是谁在狩猎场上获得魁首。
”
“你要是捕到好的皮子,记得分我一份,我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