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穿上外衣。
“你这是在做什么?”宴云何眉心微跳,已是动怒。
虞钦脸颊泛红,竟诡异地有了些气色:“我该回去了。
”
宴云何上前摸向他的脸,果然触手温度滚烫。
虞钦竟躲不开他的触碰,想来跟这场高烧有关。
“你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叫大夫。
”宴云何说完便想走,他的手腕却被虞钦握住了。
拉着他的力道很轻,宴云何却感觉挣扎不开。
“宴云何,我该回去了。
”虞钦再次道。
哪怕有小太监为他们掩去宫中痕迹,方知州又安排了人装成虞钦回府,但只要虞钦耽搁多一日,太后就有可能发现不对。
虞钦才因办事不利受罚,要是让太后发现宴云何竟然救了虞钦。
那黑屿乱山之事,就不会被定性成意外,而是虞钦和宴云何联手欺瞒于她。
到那时,不只是虞钦,连宴云何都会很危险。
宴云何僵着身体,没有动弹,虞钦重新穿上那件被血浸透,被宴云何弃之一旁的黑色裘衣。
虞钦只是短暂地脱去了这件衣服一夜,清晨到来,他还是需要穿上。
深色能掩盖所有的脏臭,虞钦仿佛闻不到那难闻的味道。
宴云何喉头微动:“我给你换一件吧,这件……”
“宴大人。
”虞钦出声打断道:“我习惯了。
”
习惯什么,是这血的腥臭味,还是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亦或者是疼痛,适应了常人无法习惯的一切?
“不必送了。
”虞钦留下这句后,便松开了宴云何的手。
宴云何握紧拳头,听到房门一关一闭,风雪声涌了进来,虞钦走了。
他分明什么都没带走。
却又像带走了一切。
第四十章
冬至过去,雪停了,连出几日太阳。
宴云何没去宫里当差,他难得在家中休息一阵。
清晨起来练拳,而后又带着宋文将书房清理出来,趁阳光正好,将书都清点了一遍。
永安侯还在的时候,喜好收集孤本,便是不能收到真迹,也要买回仿的。
底下人只知他爱买书,便以为他喜欢读,年年都有不少人送书给他。
因此侯府的书库种类繁多,宴云何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翻看书籍,宴夫人钟汝带着贴身丫鬟出来,看见他这模样,就开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