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
公主就知道他不懂,祝知宜多情却无情,兼爱却无偏爱,亲疏远近一视同仁,大公无私得理直气壮,他把道理都占尽了,你都找不到任何苛责他的地方,这便是祝知宜的“可恨可恶”之处,却也是――那么多人爱他、信他、服他的地方。
她能接受祝知宜这种“兼爱天下”,可她那混账侄子能么?
不可能,因为他们对祝知宜的感情本质上就不同,梁徽那种狼对猎物的圈地为牢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望本不可能被祝知宜的“博达兼爱”驯服,相反地,梁徽也无法驯服祝知宜骨子里、血液里的刚正固执和大公无私,情爱就是一个相互驯服的过程,其间伴随碰撞,妥协,甘心和疼痛。
但现在显然是梁徽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她是绝不会开口说的,她最爱看好戏。
公主笑得明艳,幽幽道:“没,说你比从前通透许多。
”
这是实话,她还记得她未出阁时祝知宜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沉溺于悲痛对外界全无知觉,这趟回宫,他有生气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古板,甚至有沾了几分她那混账皇侄的狡猾。
祝知宜苦笑:“只是这样辜负了公主对我的一片苦心。
”
第30节
“我不会怪你,你别有负担,”公主身上有闺阁女子少见的大气利落,“只一条――”
“自己选的路,自己担着就行。
”公主拍拍他的肩,“梁徽这个人我始终是信不过的。
”
她骂起人来狠,为骂梁徽不惜将自已也骂进去:“梁家人的薄情利己,我比你清楚,都是从娘胎骨子里带出来的,要不然也坐不稳这百年江山。
但你依旧选择与虎谋皮,那往后是好是坏便都要自己担着、守着,没人再帮得了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祝知宜是,她也是。
祝知宜点点头,极淡地弯了嘴角:“也不能一概而论吧,公主对我就不算薄情。
”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
公主似认真也似玩笑地摇头:“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也不会对你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