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车辆行驶的引擎声,车厢里闷得连空气都沉沉坠着不动。
“这车油是满的吗?”杨成栋低声问。
司机有点局促:“报告杨副,是满的。
”
杨成栋点点头,身体随车辆行驶微微晃动,阴沉的目光瞪着前方,牙关在腮边鼓出两块肌肉。
步重华打量着他,似乎感觉挺有意思,突然开口问:“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杨成栋。
”
杨成栋连目光都没偏分毫。
“你这么讨厌我,到底是因为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还是当年孟昭她老公去外地出事失联时,你打报告申请把孟昭调去五桥分局,而我没有立刻答应?”
几道目光同时明里暗里投过来,杨成栋脸色一下黑了:“你胡扯什……”
“我不是故意的。
”步重华悠然道:“我当年只是想让孟昭在南城支队多留半年,平复下心情,也给我们自己队里人一个机会。
我也没想到她爱人三个月之后又回来了。
”
杨成栋连手都在裤袋里攥成了拳头,双肩绷得微微发抖。
有那么一会其他押运员甚至担心他会突然暴怒跳起来与步重华大打出手,但谁也没想到片刻后他竟然控制住了,涨红的脸色一分分褪去,咬着牙冷冷道:“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再提自己队里人的名字,不觉得羞耻吗?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没有人在看守所外面等着送你?”
“哦,”步重华说,“那当然是因为我事先跟许局打过招呼了,他们都以为我是明天走呢。
”
押运车平稳开下高架桥,两侧城郊居民楼飞速向后退去。
杨成栋鼻腔中重重发出冷笑,听上去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本来还担心你到北京以后死不开口,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既然你话这么多,接受审讯的时候就干脆点,杀人贩毒敢作敢当,别把自己在队里兄弟心中最后的形象都磨光了,可以吗?”
步重华却不答反问:“你猜我现在为什么话多?”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