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腥臭难闻的、肉体腐烂的味道,没有被呕吐在地上的污秽、没有彻夜响起护士小推车的声音。
这里有的,只有空气中寡淡的消毒水味,和极致的静。
她听不见手术室里是否兵荒马乱,正如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刺眼一样。
她无能为力。
江染低下头,双手捂在脸颊上,挡住眼睛,苦笑出声。
她好累......
陆绥洲说得没错,她现在除了父亲,一无所有,可是如果父亲也......
她不敢深思,那是能够支配她正常生活、正常行走在阳光下的、唯一一条悬丝,轻易不能断。
维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直到疲惫感侵袭,她困倦地闭上眼。
又因为潜意识里不愿睡去的矛盾,看起来难受极了。
“睡吧。
”
脑袋上突然盖下来一只大掌,以温柔而强势的力道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拢了拢,
“我帮你守着。
”
江染本来疲软的精神在听见男人的声音后顿时清醒:“傅聿烆?”
“嗯,你没撞鬼。
”男人的嘴虽然还是毒得可以,但神情却是温柔的。
江染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你怎么在这啊?”
“哦,我来看顾骁野,他被狗咬了来打九价疫苗,又因为晕针导致贫血,现在在开感冒药。
”傅聿烆面不改色回答道。
“哦哦......”
江染顺从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她现在的脑子太倦怠了,根本无法转动起来。
狭长的眼弯了弯,傅聿烆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声线平稳,在这深夜像哄睡一般道:
“先睡会吧,我问过医生,手术预计得明天早上才能结束,我守着,一结束我叫你。
”
江染摆摆手:“我不困。
”
傅聿烆看着眼前的女人闭着眼睛说瞎话,心底是一片柔软:“嗯,我困了,所以你替我睡一会。
”
江染睫毛颤了颤,打了个小小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