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于明知故问。
这村头从尾巴能看到头,去了哪家可不是探个头都能看到?
阙无阴嫌他不聪明,躺在他身上又横竖觉得他好像有点烫,躺着不舒服,让他不要在这里睡,和他在床上去睡。
符胥白问他,是想要哪种睡。
睡一个时辰就起来呢,还是睡个一下午直接睡到明天去。
今晚的晚饭是吃呢,还是不吃。
说好的今天去山外头转会儿,是去,还是不去。
阙无阴才不管那么多,他是条目光短浅的小懒蛇,打了个哈欠转身说:“这哪儿是我现在能选的,我得睡会儿了,快进来和我一起睡。
”
他把符胥白的尾巴当枕头用,日日才睡得安稳。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平淡的过着。
院子里的东西也越堆越多,草药还是那些草药,符胥白没动,它们就还是那样安安静静靠在院子角落。
糖山楂多了不少,村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外来的小伙子爱吃这玩意,做了就往他俩院子里送,渐渐堆得老高,竹篮装了一个装两个还隐隐有装不下的趋势。
荤肉鸡蛋也堆了些放在阴凉地,那是老妇给他们送来的。
院子里还另多了很多农具和木柴,背篓两个依靠着放在墙边,茶叶罐和酒坛放在挨着条凳的木桌子上,藤篮里还有隔壁阿婶今早拎来的果蔬。
斗笠两个吊在门边,蓑衣挨着那俩斗笠靠在一起,房子里藤床上盖了蚊帐,铺上了凉凉的竹席,平日睡着安稳,除了阙无阴睡觉时总会在脸上压出好几道红红的长条压痕,没有什么坏处。
阙无阴时常觉得他们好像和那对成婚的小夫妇没什么不同,成双成对的东西落在眼里,就好像他们也只是一对偶然来这里定居的、很普通很普通的伴侣,相约结伴在这里度过余生。
可惜一切都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比梦还要好,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
他们不能一辈子装做是两个人,诓骗着大家以人的身份活在这个小村庄。
阙无阴总是把离开的日子往后推。
“明天走吧,”每天临睡前他对符胥白说,像是保证,“我有一点舍不得。
”
第二天,看到老妇新拿来的果蔬和鸡蛋,却又想着,还是再呆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