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栖不敢说“爱”。
不是不爱,而是他觉得自己不配。
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又怎么能去喜欢别人?
他用手指戳了戳宫行川的腹肌,幽幽叹息。
每当时栖想放下一切重回宫行川身边的时候,后背上的伤痕就开始隐隐作痛,脑海中也出现大片大片的血泊,还有丁欣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模样。
无论如何,丁欣脖子上那一刀都是他划的。
时栖浑身一抖,推开宫行川,急切地抓住床头的水杯,喝了两口,然后呛得直不起腰。
“小栖?”宫行川蹙眉将他捞回怀里,察觉到时栖异样的战栗,立刻将衣服披上,准备带他去医院,“怎么了?”
时栖攥住了宫行川的衣摆,垂着头喃喃:“没事。
”
“别胡来。
”
“真的没事。
”他一把抱住宫行川的腰,“叔叔,你别走。
”
宫行川只好回到床边,由着时栖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蹭到自己光裸的胸膛上。
“叔叔,如果我不是好孩子,你还会喜欢我吗?”他颤声问。
“时栖,”宫行川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着他的下巴,直直地望进那双泛起水光的眸子,“你不肯好好说爱我,却要我喜欢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含着浓重水汽的夜风吹着时栖额前的碎发,飘动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宫行川的目光。
时栖吸吸鼻子,逐渐寻回神志。
自从三年前离开宫行川,他就丧失了让别人喜欢的自信。
所以他才那么珍惜第一个粉丝“爱栖永恒”,哪怕对方三番五次地干扰他的生活。
时栖每次忍受不了了就会想,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对他还抱着“喜欢”情绪的人了。
他在长大的过程中失去了亲情,也失去了爱情。
想明白的时栖默默爬回床上,缩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里,慢吞吞地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宫行川起身走到了屋外。
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吧?时栖自嘲地笑笑,他算是彻底把宫行川惹烦了。
但是沉稳的脚步声很快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