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片刻后抬起眼,道:“不多,就两个蜜枣儿并一块玫瑰糕。
”
他这人面无波澜说话时,自有一股令人信任的力量。
只沈氏还能不知晓自家姑娘?他说得再可信,那也是在替昭昭扯谎。
不由得抿嘴一乐。
回门宴那日,沈氏早就注意到了,她这女婿对昭昭态度淡淡的,仿佛隔了一层似的。
可今儿瞧着,那层隔阂就如同艳阳下的雪沫子一般,不觉间便已消弭无踪。
都说她这女婿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眼下为了替昭昭遮掩,都晓得扯谎了,可见是将女儿放在了心上的。
甚好。
饭毕,沈氏便让人领容舒与顾长晋去西厢房。
那西厢房是先前容舒住的地方,正对着一片老梅林,此时琼花凝枝、梅香澹澹,正是一年最美的时候。
沈氏让人在屋子里点了香,又摘了一蓬开得正好的梅花,想着小夫妻俩能浓情蜜意地过两夜。
容舒进了屋便道:“和离之事,多谢大人替我瞒着。
这屋子先前阿娘已让人拾掇过,里头的被褥枕子还有旁的用具我也让人换了新的,劳顾大人将就两日。
”
到底是她住过的屋子,若不是怕沈氏起疑心,容舒才不愿意让顾长晋住在这。
顾长晋大抵也不愿意住。
好在她一到鸣鹿院便差人把这里头的用物俱都换成新的了,勉强把她在这里头的痕迹全清除干净。
她也没打算打搅顾长晋歇息,说完便准备离开,却不料顾长晋忽地喊住了她,道:“容姑娘,顾某有一事相求。
”
……
那厢沈氏刚从西厢房离开,便听周嬷嬷道:“张妈妈说姑娘同姑爷的感情好着呢,让咱们不必担心。
”
沈氏笑笑着不说话,只听周嬷嬷在那絮絮地说。
只周嬷嬷才说了不到一盏茶的光景,身后忽然跟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容舒一把搂住沈氏的手臂,笑吟吟道:
“阿娘,我同二爷说好了,明儿一早去鸣鹿山赏雪寻幽。
怕明儿起不来,我今个要同阿娘睡。
”
她自小便是如此,只要一睡在沈氏身边,便能睡得格外香,天雷轰轰都吵不醒。
沈氏拿她没辙,只好让容舒跟来。
“就你爱折腾允直。
”
母女二人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顾长晋注视着窗外的梅林,心绪却有些不宁。
方才屋里只有他与容舒时,他本想同她提明儿要去大慈恩山寺的事。
然而话快要出口时,他的心脏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