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派常吉往侯府送东西,还让她安心留在侯府照顾阿娘,不必急着回梧桐巷。
周嬷嬷与张妈妈老怀安慰地说姑爷是个体贴人。
容舒倒不会因着顾长晋这点体贴便觉他对她有情,她不在顾府,他兴许还能更自在些。
只她对顾长晋的感激亦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他及时将孙道平送到侯府,她与阿娘只怕是要天人永隔了。
顾长晋听出她语气里的感激,略顿了顿,道:“许鹂儿已经进宫,如今由皇后娘娘身边得用的宫嬷亲自教导。
年关一过,三法司会一起提审杨旭一党,杨旭的命如今已是无人敢保。
”
他贸贸然提起许鹂儿与杨旭,容舒听得一怔,很快便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替许鹂儿报平安。
于是冁然一笑,弯成月牙的眼眸似盛满星光的湖泊。
“那可真是太好了,郎君的努力没有白费,鹂儿也不用怕会遇着杨旭的人了。
”
她是真心为许鹂儿高兴,杨旭一党没了,她在宫里也能踏踏实实地做女史了。
“多谢郎君特地同妾身给鹂儿报平安。
”说着又是恭敬地一福身。
顾长晋淡淡颔首,他也不多逗留,说完该说的便出了屋,回书房去了。
盈雀鼓着腮帮子道:“姑爷怎地又宿在书房了?那么个冷飕飕的地儿,有甚好的?”
容舒早就猜着了,前世的这会他是真的忙得紧的,一直都宿在书房。
后来会来松思院住,还是她厚着脸皮去同他挤书房的罗汉床,这才将他逼回了松思院。
彼时容舒是当真想在书房陪他睡,谁料那罗汉床又硬又冷,她睡了没几日便冻出病来。
想起那会自己的行径,容舒脸颊都有些烫。
要搁现下,傻子才去书房白挨冻呢,她这拔步床放上炭盆,把幔帐一放,再冷的霜雪天都是温暖如春的,不知多舒服。
张妈妈虎下脸训了盈雀一声:“姑爷公务繁忙,宿在书房也是为了百姓,你在这多嘴甚!”
容舒缩了缩肩,软语笑道:“二爷爱睡书房便睡书房,这拔步床他大抵也不爱睡。
”言罢,便甩下软绸鞋上了榻,拨了拨熏笼里的细碳,继续暖脚丫子去了。
张妈妈听出容舒话里的调侃,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见她面上并无悲伤难过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瞪了盈雀一眼。
盈雀吐了吐舌头,不再多嘴。
容舒一夜好眠。
临近年关,上京是一日比一日冷。
天寒地冻的日子,容舒可不愿意往外跑,偶尔到院子堆几个雪兔儿、雪猫儿便当是得了落雪日的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