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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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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情严重的地方,甚至有人易子相食。

     徐馥往他怀里塞了一袋儿馒头,将他扔进那群流民里。

     “砚儿,去吧。

    去了你才知晓,人为何不能心软,不能仁慈。

    ” 徐馥笑着,面上的笑意温柔且怜悯。

    她长手一推,毫不留情地将他从马车里推下。

     “嘭”的一声 干涸的地面扬起一阵沙土,他砸入尘土的瞬间,四周立即涌来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映入眼帘的那片清澈天空顷刻间便被一只只枯瘦乌黑的手遮挡住。

     那时他只有七岁,在一群饿得两眼发绿的难民里,不仅他怀里的馒头是食物,他也是。

     他已经忘了自己跑了多久。

     绣着如意金丝云纹的鞋早就跑烂,他光秃秃的脚底血迹斑斑,被炙热的地面烫出一个个血泡。

     他往密林里跑,风声猎猎而过,灌入他嘴里的风就像火里烤过的细刃,在他喉头割出一片腥甜。

     林子外围的树倒了一大片,树叶、树根全都成了流民裹饥的食物。

     他只能往有猛兽出没的林子深处跑。

     顾长晋对密林天生有一种归属感。

     幼时父亲背着他上山打猎,曾谆谆教他如何在山林里狩猎,又如何藏起自己的踪迹。

     “岁官儿,脚要轻,手要稳,心,不能慌。

    ” “记住,永远都不要把你的弱点暴露出来。

    ” “一旦暴露,你便狩不成猎。

    反而是那些猛兽,会把你当做猎物,将你生吞活剥。

    ” 密林内围的树还立着,一棵紧挨着一棵,父亲的话指引着他穿梭其中。

    很快他用力攀上树枝,轻身一跃便上了树。

    他迅速往上爬,将自己藏在一团阴影里。

     那夜的月色如鎏银,密林深处有狼嚎声,密林外充斥着男人的怒吼声、女子的悲泣声,甚至是裂帛声。

     他藏在树上,始终不敢闭眼。

     三日后,徐馥将他接回马车,问他:“砚儿,姑母再问一次,那只獒犬的命,你可还要留?” 小少年一身血污,口唇干裂,长满血泡的脚汩汩流着血,一步一个血印子。

     他抬眼望着徐馥,面无表情道:“不留了。

    ” 徐馥缓缓笑开,拿帕子温柔擦拭他被细枝碎石刮破的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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