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似乎断定屋里有人似的,那叫一个执着,周石不胜其烦,结果一开,又见房东那张大饼脸。
周石没办法让自己和蔼起来,只能僵着脸,语气不太好的问:“前两天不是交过暖气费了?而且交跟没交一个样儿,这屋当冷藏室合适。
”
房东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说:“今儿个是房租。
”然后走进屋,四下看看,好像怕自己房子被人动手脚似的,末了没发现异常,才赞许的点点头,看周石一脸不耐烦的,便有点轻蔑的扯扯嘴角,“你不是又忘了吧。
”
周石还真忘了。
房租三个月一交,拢共也没弄过几次,他哪记得房东什么时候来,而且这人也压根儿没个准。
这张脸现在是周石生活里最丑恶的风景,原本还有人事专员在旁边陪着,可自从辞了工作,就只剩下他在蹦达。
每次看见这个人,周石总是想,有朝一日自己发达了,定要把今天受的屈辱十次百次的还回来。
可当他天马行空的复完仇,落回地面,生活却还在继续。
“怎么每次碰上你就没个痛快的。
”房东也挺无奈,走过去把沙发上的被子推到旁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又搓了搓冻得有些冷的手,才问周石:“你弟弟呢?”
“上班。
”周石硬邦邦的回答。
他眯起眼睛,横竖都觉得这人似乎今天不要到钱不罢休。
果然,房东立刻接口:“那我跟这儿等他,今天闲。
”
周石立刻火儿了:“我说你他妈的没病吧!晚收两天能死啊!”
房东也不乐意了,估计一直憋着呢,周石这一骂,倒让他能松口了:“那我就和你实话实,现在年关,房子都紧,我这地儿要涨三百,能接受呢,你俩就继续,接受不成,有的是人等着要。
”
操,这人都什么玩意儿!周石觉得自己要到极限了。
搁以前这路货色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现在,人家是大爷,他妈的自己狗屁不是!
最后,周石还是打电话把刘远叫回来了。
好说歹说,那人才只涨了二百块钱,走的时候还要刘远手机号,说省得下回来闯空门。
周石真他妈想一脚把那人踹楼底下,闯空门?操他妈的自己不喘气儿是不是!
刘远知道周石不好受,送走房东,就过来讨好的笑笑:“对不起了。
”
周石觉得这句对不起刺耳极了,想都没想就冲刘远嚷:“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刘远咬咬嘴唇,半晌,才努力露出个微笑,和周石说:“以后就好了,什么时候过来提前打电话,咱也有个准备。
”
周石把牙咬得生疼。
他不是气这个,他是气……呵,他气什么呢,他只能气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