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尊重妻子,也不尊重情人,更不尊重他自己。
不过贺仪心里十分平静,妈妈对她的教育成果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教会了她该如何忍耐。
她心平气和地回道:“这一点妈妈没有教过我。
她只教过我尊重的目的,是尊重他人的人格,而不是推崇身份和地位。
”
菲仪心里又鄙夷又欢腾。
瞧不起她一个小三的女儿长篇大论,夸夸其谈大道理。
又高兴她不似顶嘴却句句都在顶嘴,把向林声气得竖眉立目,已然失去了在向家立足的资本。
向林声确实动了气,脖子上血气通红。
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没有人敢公然反抗他。
即便是处处不让他顺心的向南风,也只是赌气耍嘴皮。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满口都是道理,说得掷地有声。
没有一句话是在骂人,却让他深感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奇诡的是,她说了这一通不知天高地厚的鬼话后,却安之若素,脸色平静地像一湖碧波。
那清亮通透的眼眸,像是一面镜子,让他一眼望去,竟然会一阵心悸。
他肃然质问:“你一点都不怕我会生气?”
“不怕。
”贺仪轻摇着头说。
“理由?”向林声问。
贺仪说:“因为我知道,一位成功人士能够永远保持成功的秘诀,是因为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胸襟。
就像爸爸即便生气,也没有打断我说话。
”
向南风知道她能言善辩,却没想过她拍起马屁来水平也不赖,食指微动,在她手背上轻点了几下,以示钦佩。
只是贺仪并非虚言撒谎,成长经历让她早早就明白:婚姻和人性的背道而驰。
向林声忍受的痛苦,不会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少。
向林声垂首思忖片刻后,叹笑出声来,“我欣赏你的口才,也欣赏你的胆识,但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
他瞠了儿子一眼,说:“我有言在先,只要南风和你结婚,我就会把人一起带回来。
所以从今天起,谭婉清作为我三个孩子的母亲,会在这里一起生活。
我不会强制要求你们要如何相处,向太太不会变,你们依然要牢记希言是你们的母亲。
”
他吩咐完,推椅起身,将手帕扔进青白瓷盘中,补充道,“要是有人不满想要搬走,不用经过我同意,自己把姓氏改了就行。
”
向林声连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这一走,剩下的人变得更加难办。
气不知道该往何处撒。
把人赶走,向林声也能把人再带回来,似乎唯一能做主的事,只剩下改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