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起来,木讷问:“怎么会突然去世了?前天还好好的……”
谢小琴正想开口,听见她又说:“妈妈,我想去向家吊唁一下。
”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
”
贺仪怔怔看着,谢小琴神情严肃,“向家和你爸爸联系过,他们打算把婚期无限期推迟。
你爸爸说话委婉,一是不想你难过,二是他向来乐观觉得还有转圜余地,但我觉得,这里面的意思就是向家反悔了。
女儿,向家不能去,我们不能任凭摆布。
好在今天是周六,你好好从头考虑一下你们俩个的关系。
”
追悼会特意等到向南风回来,落机后他就直奔殡仪馆,一身鲜艳招摇的行头也来不及换。
他腿脚麻木地挪到棺木前,幽幽地望着躺在里面的奶奶,一声不吭。
向林声低吼:“像什么话!衣服换了再让他进来。
”
向妈妈被吓得一哆嗦。
一道跟来的沈宏吉忙站出来说:“向妈,让我去。
”
彼时的向南风,从头到尾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被人摘掉了小脑,所有神经都已失效。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向林声将骨灰盒寄放在一处风水宝地,等择日下葬。
全家人的生辰八字都集合在册,熟识的阴阳已经计算妥当,断言能保后世福荫。
葬礼在两周之后举行,一切遵从阴阳指示,只有家族内部成员参与。
不巧南溪遇上生理期,向林声坚决不许她踏出家门,小丫头在家里闹了一阵脾气。
可是等到全家人从葬礼回来,她看每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一下也没了脾气,乖乖站到三哥旁边,等着父亲发话。
谁知妈妈却先质问起来。
“你究竟在想什么?不让南溪去就算了,菲仪已经到场,你还执意要把人赶出去。
回头竟然允许一个不相关的人大摇大摆地磕头上香,就不怕妈妈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这是第一次看见妈妈当众生气,更是第一次听见妈妈用如此愤慨的口吻和爸爸说话,南溪已然吓傻。
爸爸却照旧面无喜色,一板一眼说:“一切都是按照庄阴阳的话去办,你要是心有不满,去跟老天爷发脾气,少在我面前撒泼。
”
向妈妈窝火憋气,连喘粗气。
菲仪赶忙出来打圆场,扶着人坐回沙发里,慢慢劝道:“妈,你别动气。
我知道奶奶过世你很伤心,可这件事真的不能怪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