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海潮把心一横,将手中灵符边缘舔湿往脑门上一贴,她袖管中伸出的手瞬间就在眼前消失了。
少年清瘦白皙的手绕过塑像伸了过来,眼看着指尖就要触到她的脸颊。
海潮深吸了一口气,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即中。
她咬紧牙关,准备趁他不备使出全力抓住他胳膊将他拽倒,然后猛击他后颈将他打晕。
可就在她出手的刹那,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小郎君你在哪里啊小郎君”
少年蓦地收回手,叹了口气:“真是不巧,有人来找我了,今日没空与这小耗子周旋,明日再想办法将你找出来吧。
”
他的声音柔和圆润,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很愉悦,却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郑小郎干脆地转过身,快步跨过门槛走出佛堂。
廊庑上“啪嗒啪嗒”木屐的响声渐渐远去。
海潮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好不容易才让心跳平复下来。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揉了揉发软的双腿,走到外头,把灯台放回原处,然后蹑手蹑脚地照旧从窗户爬出佛堂。
她不敢把脑门上的符揭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往病坊跑去。
是夜无星无月,山中夜色如同浓墨,与开阔的海边不同,好似有怪物出没,随时会跳出来将她吞噬。
海潮从小怕黑,但一心想着去找梁夜,竟没顾上害怕,仿佛前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盏灯在等她。
好在她身形小,猫着腰在草木间穿行不容易叫人发现,偶尔遇见一两个值夜的僧人或是郑家奴仆部曲,不等他们看清便一阵风似地窜了过去,让他们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
梁夜睡得很不安稳,过了一日,他的病势不见减轻,似乎反而更重了,背上发寒,骨头缝里一阵阵生疼。
陆琬璎的丹药一向是很有用的,这回之所以不起作用,多半是这秘境要让他病着。
虽是初夏时节,山中的夜仍然寒凉如水,何况昼间刚下了一场雨,潮湿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