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眼睛,寻找震颤的来源,发现梁夜脸朝向她侧躺着,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双眉紧蹙,不住地颤抖。
是做噩梦了么?
海潮这一夜也睡得不太踏实,直到眼下头还昏沉沉的,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她本不想理会,但看他神色似乎十分痛苦,迟疑了一下还是试着唤了一声:“梁夜?”
男人毫无反应,仍旧战栗不止。
她提高了声音又唤了两声,梁夜的眉头蹙得更紧,齿关开始打颤。
实在不对劲。
她推了推他肩头:“怎么了?你醒醒……”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一把握住她手腕,猛地睁开眼,眼睛空洞而茫然,像是两口干枯的深井。
海潮一阵心悸,想抽回手,手腕却被牢牢箍住。
她嗓子绷紧,声音微哑:“是不是做噩梦了?”
话音未落,梁夜将她手腕往枕边用力一扣,整个人便压了上来。
他虽清瘦,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压在身上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海潮心跳漏了一拍,接着便狂跳起来。
“到底怎么了?”她竭力佯装镇定,可声音却颤抖得不像样。
她伸手想去推他,另一只手腕也叫他一起扣住。
他的手冰凉,胸膛却滚烫,仿佛里面跳动着的不是心脏,是火焰。
他的眼神变得好陌生,炽烈又晦暗,混沌而危险,好像要把人撕碎,又好像要把人囫囵吞下肚。
海潮虽懵懂,却在刹那间明白了寿阳公主的话。
这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翻腾着欲望的业火,能把人烧成灰。
海潮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油灯忽然熄灭了,灯油燃烧半夜,终于燃尽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海潮感觉到他慢慢压近,两人的鼻尖相抵,紊乱的喘息,剧烈的心跳,灼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火星子就要落下,眼看着要把她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