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帘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有不少人影移动。
连县令家的娘子都有许多奴仆伺候,何况是公主,何况这么大的屋子该叫宫殿才是。
她只得松了手,由着梁夜替她梳发。
就算是梁夜,也不会绾那些花里胡哨的发式,将长发梳顺后,他便叫来侍女替她绾发和插戴法式。
两个侍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海潮听出是方才那两人,可见是贴身伺候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笑意。
一人打趣道:“驸马对公主真是体贴。
”
海潮生怕露馅,抿着唇绷起脸,轻哼了一声。
那两个侍女只当她余怒未消,不敢造次,只低下头默默地替海潮绾发。
侍女替她梳妆时,梁夜便站在一旁看着。
两个侍女配合着,手指翻飞,变戏法似地在她脑袋上堆出了宏伟的景观。
待他们梳完发髻,梁夜走到海潮身后,两个侍女识趣地退到一旁。
梁夜轻扶着她双肩,往镜中认真端详了片刻,从奁盒中拿起一支珊瑚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她发髻上,温声道:“这支衬你。
”
海潮不禁有些脸热,心下又佩服他,即便她知道这公主和驸马是恩爱夫妻,也没法演得像他这般自然。
好在他很快收回了搭在她肩头的手。
海潮暗暗松了一口气,晃了晃满头珠翠:“真沉。
”
一个侍女大着胆子问:“公主今日要入宫,可要薄施些脂粉?”
“什么时候?”海潮道,“怎么不早提醒我?”
她发现要假充人上人,最要紧的是理不直气也壮,明明是她的问题,但只要一质问,那两个侍女便满心惶恐,哪里还有闲心怀疑她?
侍女果然诚惶诚恐,眼见又要告罪。
海潮生怕他们跪来跪去伤了膝盖,板着脸道:“我最讨厌别人动不动下跪赔罪,以后不许这样!”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越发无措。
“我有些犯懒,今天不想去宫里。
”海潮道。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露出惊惧之色。
一人软声劝道:“这是贵妃入主临仙宫后第一回设宴款待内外命妇,公主若是不出席,恐怕惹得圣人不虞……”
另一人也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公主不喜那位,可毕竟是圣人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