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采珠,他不肯陪你去,是我守船的,你记得么?”
海潮点点头,那是梁夜第一次和她吵架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她第一次下水采珠,理所当然地找最亲近的人守船,他却反对她采珠为生。
可她身无长技,想不出除了采珠还能做什么,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闹得不欢而散。
平常总是梁夜迁就她,但他那次怎么也不肯服软,海潮便去找了阿谷做她的守船人。
“当然记得。
”她想起当初的事,仍旧有些低落,她和梁夜之间的不同,其实早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只是她那时还不明白而已。
“那日他其实还是去了,”阿谷道,“一个人驾了条船,离我们的大船远远的,直到你下水才靠过来,在小船上远远望着。
”
海潮有些难以置信,凭她对梁夜的了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这种事。
那时候他比现在更沉默寡言,更冷淡,即便受了她阿娘托孤照顾她,脸上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对她有多在意。
“那日你在海底出了点岔子,出水晚了,”阿谷皱着眉头回忆,“我往回收绳子的时候,不远处其实有条虎沙……”
海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天我在海底割伤了脚,虎沙闻到血腥味怎么没追过来?”
“因为梁夜割开自己手臂放血,把虎沙引过去了,”阿谷道,“把你拉上船时,你已经快冻僵了,躺在船板上什么也不知道,那小子还算命大,那条虎鲨不算很大,没能把船顶翻,不然他早死了。
”
海潮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么做有多危险,这种情况,连如今的她也没有把握能活下来,别说梁夜这样从小体弱,在海上没什么经验的人。
他在割臂放血时,绝对已经作好了必死的准备。
“所以我怎么也想不通,”阿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