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阻止女儿。
谁都以为兰青带着一个痴儿、一个病人不会走得太远,可是全村人在山里搜了一整日,始终不见三人的踪影。
海潮和梁夜、程瀚麟也找了一日一夜,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支撑不住了,只能轮流合了一会儿眼。
她睡了约莫一个时辰,醒来是黄昏,夕阳灌满了小小的屋子,那布偶圆圆胖胖的小脸被斜阳染得通红,仿佛流了一脸血,原本温暖恬静的笑容也笼上了一层不祥。
海潮感觉心脏往下一坠,立时清醒过来,掀开被子跳下床。
也许是因为缺觉,她只觉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走到屋外,从廊下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往脸上扑了些,晕眩感减轻了些许。
推开门走出院子,她迎面遇上了程瀚麟。
“怎么样?”海潮急忙问道。
其实一看程瀚麟那拖着脚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便知多半没有结果,但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程瀚麟咬了咬唇,慢慢地摇了摇头。
海潮一直憋在心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别哭,海潮妹妹,别哭,”程瀚麟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找帕子,“陆娘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他自己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海潮用力点点头,竭力将泪意压下去,用袖子揩了把眼泪:“梁夜呢?”
程瀚麟四下张望了一回,压低声音道:“他去族长家放金簪。
”
海潮这才想起金簪的事:“族长还没回家?”
程瀚麟:“族长安排了人手搜山,自己在祠庙里向那马头娘娘祝祷祈福。
”
海潮一想起祠庙里那尊断了头的神像,后背上便似有长虫爬过:“向那种邪门东西祈什么福,它不弄出些祸事就谢天谢地了。
”
程瀚麟无奈道:“正也好,邪也罢,村里人供奉了千百年,说不定当真有些法力,总是聊胜于无罢。
”
正说着,海潮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梁夜慢慢走过来,脚步有些沉重,夕阳照在他脸上也掩盖不住他苍白里透着青的脸色和眼下浓重的青影。
他身子骨本就弱,又坚持找了一整日,显然疲累到了极点。
海潮想说点什么,但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昨夜才莫名其妙冲他发了通火,这时候说什么都尴尬。
好在有程瀚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