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那怪物正用那双空洞凹陷,没有眼珠的眼睛盯着他们。
她收回目光,见梁夜涉水向她走来,即便在温暖的火光里,他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伤得重么?”他蹙着眉看着她脖颈。
海潮这才察觉颈侧的伤口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来。
“没事。
”她轻描淡写道,抬手便要去抹。
梁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碰伤口。
”
一边说一边从腰带里取出个小瓷瓶。
“不用,”海潮嘟囔道,“一点皮外伤。
”
梁夜蹙了蹙眉,握住她手腕的手加了点力道,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侧头。
”
海潮向来拗不过他,虽然暗暗觉得他小题大做,还是乖乖地偏过头。
“可能会疼。
”梁夜用嘴咬开木塞,将药粉洒在海潮伤口上。
药粉碰到伤口确实有些疼,海潮忍不住轻轻颤抖:“少一点,少一点……你的肩膀受伤了么?”
梁夜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洒药,淡然道:“没有,只抓破了衣裳。
”
直到整瓶药洒完,他才将药瓶收了起来。
海潮狐疑地看向他的肩膀,但他披着黑斗篷,看不出什么异样。
药粉的效果立竿见影,血立即止住,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海潮转头去找那具尸首。
因为方才的变故,原本靠在潭边的尸首重又滑入了潭底。
“要不要重新捞起来?”海潮向梁夜道。
梁夜看了一眼在高处“盯”着他们的怪物,摇摇头:“尽快离开这里。
”
第一张火符即将燃尽,程瀚麟又点燃一张,那妖怪或许是慑于火光不敢轻举妄动,只一动不动蹲伏在岩石上盯着他们,直至他们离开。
三人从原路折返,一边走一边将用作标记的布条收回,经过那圆形“厅堂”,出了禁地,梁夜将七支金簪重新插入石门的孔洞中,石门再次阖上,那些蜿蜒的血迹竟似蒸发一般,刹那间没了踪迹。
程瀚麟背靠着岩壁慢慢滑下去,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杂家还以为小命要交代在那里了……那只白蝙蝠好生厉害!”
海潮挑挑眉:“你没看见那东西的样子?”
“杂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哪里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