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外,坐在床榻上哼了一会儿歌,冲着陆琬璎道:“阿娘,糖糖……”
“有糖,”陆琬璎这才想起怀里的糖罐,从柜子里拿出一根竹箸,用茶壶里的水洗净了,伸进罐子里卷了一些饴糖,递给她,“还有很多,慢慢吃。
”
夏眠接过便舔了起来,口水混着糖水淌了一下巴。
陆琬璎将帕子打湿,不厌其烦地替她擦。
夏眠吃完继续讨,陆琬璎没有半分不耐,将竹箸细细洗净,再替她卷糖丝,如是反复了好几次,方才道:“今日不能再吃了,不然牙要坏了,肚子也会疼。
”
夏眠一脸意犹未尽,显然还没过瘾,但她似乎格外听陆琬璎的话,虽然眼中满是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嘬着已经没了糖的竹箸,不舍得放手。
陆琬璎哄着将竹箸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将她拉到身前,扶着她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睛:“阿眠,糖也吃了,眼下该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柔,但明显在微微颤抖。
海潮想起那可怕的猜测,心口亦是一阵发紧。
夏眠嘟了嘟嘴,低下头,用手指绕着腰带上的结。
选为蚕花娘娘之后,她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白练衫子青罗裙,原本脏得打绺的头发也洗净了,梳了发髻,不过叫她扯松了,有些蓬乱,像只毛茸茸的小兽。
她专心玩着腰带,没有下一步动作。
陆琬璎看了看海潮,脸色发白,试探着问道:“阿眠,吃了糖应该做什么?”
夏眠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将罗裙和亵衣一起捞了起来,提到腰际。
陆琬璎忍不住抽噎了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海潮面沉似水,走过去将夏眠的衣裙放下来,整理好:“你告诉姊姊,还有谁给过你糖吃?”
夏眠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歪着头,吮着手指。
“是不是石十七?还有夏绢的儿子?”海潮咬了咬嘴唇,“他们是不是给你吃塘了?”
夏眠似乎只听得见一个糖字,眼睛直往窗口的陶罐上飘。
海潮叹了口气,用竹箸卷了些糖,递到她面前,不等她碰到,又收回手:“姊姊问你话,你好好答,就给你吃糖。
”
她指指糖罐子:“那一罐子都给你,好不好?”
夏眠双眼倏地一亮,使劲点头。
“平时谁常常给你糖吃?”海潮问。
夏眠眨了眨眼,看向陆琬璎:“阿娘。
”
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