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越看越精明,“我说句不中听的,你不怕这几年里你阿耶有个三长两短么?”
这话说得不客气,陆琬璎吃惊地捂住了嘴。
兰青却不以为忤,反而爽朗地笑起来:“小娘子眼光好生毒辣。
不瞒你说,在下是家中庶孽,生母身份低微,向来不为家父所就算凑兄长们的热闹,日日挤在床前尽孝,那家产也未必有我一分,倒不如剑走偏锋,以小博大。
若能寻出冰魄绫的织法,我便无须将那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
顿了顿:“何况,除了冰魄绫,我留在这里还有别的理由。
”
“是因为夏绫么?”海潮脱口而出。
兰青没回答,只是冲她狡黠地一笑,弯了弯眼睛。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
兰青转头一笑:“小民去祠庙看看有什么要帮手的,贵客们不妨先回去歇息歇息,今夜有得忙。
”
说罢他便举步向山坡下走去。
待他走远,海潮道:“你们觉着,他说的话是真的么?”
程瀚麟冷哼了一声:“那登徒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在顷刻之间编出那么一篇话出来,似乎也不容易……”
陆琬璎点点头:“这村子里诸多怪异之事,能产出那样妖异的绫绢,似也说得通。
”
梁夜:“海潮怎么看?”
海潮抿了抿唇,皱起眉:“冰什么绫的事不像是他胡诌的,但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事没说。
而且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梁夜注视着她的双眼:“哪种人?”
海潮对上他的目光,怔了怔,摇摇头:“算了,我看人一向不准。
”
谁都知道这个“看不准”指的是谁。
程瀚麟抬头望天,翘着兰花指:“陆娘子你看这云,明日好似要下雨呐……”
陆琬璎却打量着海潮:“海潮你的簪子呢?方才我就想问了。
”
海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簪子还在梁夜袖中,本来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内情,却莫名心虚起来,含糊道:“刚才在那劳什子山洞里,被只讨厌的蝙蝠一扑把头发弄散了,簪子掉在地上找不到了……”
她说着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将头发胡乱一绾:“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