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件案子都不是人力可及,若苏廷远可以操纵妖鬼杀人,他便无需亲手扼死浣月,又大费周章处理尸首,露出破绽。
“老马夫与浣月死在同一间屋子并非凑巧,这座废弃的院子,本就是苏廷远与浣月平日掩人耳目幽会之所。
正院闹鬼那晚,夫人惨叫昏厥之时,两人便在这房中私会。
“浣月被杀那夜,她本来约苏廷远在后园桂树林中见面,大约是露了什么口风,让苏廷远起了杀心,将她带到素日幽会之地,将其杀害。
而老马夫第一次遇鬼便是在这间屋子里,死在这里最理所当然,也最不容易惹人怀疑。
”
“苏廷远杀浣月在先,老马夫之死在后,苏廷远本来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嫁祸给妖鬼,但同一夜两具尸身差别如此明显,反倒印证了浣月之死是人为。
”
庾县尉沉吟片刻,又问:“吴媚卿和那恶少(1)之死,又如何?”
梁夜道:“这件案子也不可能是苏廷远所为,他杀苏老家主与老管事,用的是毒,杀苏大郎和几十名奴仆,是先用迷药,再凿沉船只,杀苏洛玉,是用毒,加上囚禁和磋磨,只有杀浣月是用双手扼死,但却是因情势紧迫,生怕过一夜浣月就会泄露机密,让他功亏一篑,因此草草下手。
若是有时间谋划,他多半也会选择毒药。
”
他顿了顿:“用毒之人,大多阴毒而怯懦,自大而虚荣,如一条潜藏在暗处的蛇,没有用刀杀人、正面对决的勇气(2)。
而吴媚卿案中的凶手,一次杀死两人,用刀割喉,手法利落,与苏廷远绝非一类人。
”
庾县尉思索片刻道:“也有可能不是他亲自动手,而是遣奴仆杀人。
”
梁夜摇摇头:“若他有这样得力的帮手,便无须亲手杀死浣月,至少不必亲手处理尸首。
”
他瞟了苏廷远一眼:“剥皮、拔指甲、掏内脏,想来不容易。
”
苏廷远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哆嗦,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梁夜继续道:“何况他也没必要杀吴媚卿封口,吴媚卿是从建业来的,认识萧元真,知道沈夫人身份,无非以此要挟苏氏夫妇,讹些钱财。
“苏廷远已打算害死妻子后远走京城,恢复沈延远身份入朝为官,一个远在芜城的落魄风尘女对他有何威胁?他只需用缓兵之计稳住吴媚卿一段时日,直到离开芜城,杀人反而是下下策。
”
庾县尉想了想,点点头:“那杀死吴媚卿和那恶少的,究竟是何人?”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