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问梁夜:“仙师如何推断那婢女怀有身孕?”
梁夜道:“沈夫人房中发现血手印后,浣月便惊惧异常,几次见到她时,她都如惊弓之鸟,陆师妹见她有病容,主动提出替她诊脉,她却惊慌失措,坚辞不受。
当程师兄说出‘子母鬼’时,她更是惊惧至极。
”
“对了,她那日像见了鬼一般,还摔了夫人的铜手炉!”海潮道。
苏廷远道:“那婢子一向胆小如鼠,平日也是这样一惊一乍、毛手毛脚,她又是第一个发现血手印的,会害怕有何奇怪?”
“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有医者主动为她诊脉,有何理由拒绝?何况她如此胆小怕鬼,却敢半夜三更一个人走到后园林子里,苏居士不觉古怪?”
苏廷远一时语塞。
“夫人房中的血印、血脸、地衣上‘血债血偿’的血字,显然都是冲着夫人来的,受惊吓、被勒伤的都是夫人,浣月只是个婢女,大可以像濯星那样置身事外,可她却如临大敌,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
庾县尉道:“你又如何知道她与苏郎有首尾?”
梁夜:“夫人睡梦中遇鬼那夜,轮到浣月值夜,出事时她却恰好去了净房,未免过于凑巧。
濯星曾数次发现,浣月值夜时耗费灯油很少,便以为浣月躲懒睡觉,但其实浣月根本不在房中,和闹鬼那夜一样,她趁夫人入睡后,便乘着夜色,悄悄从小径溜出去与苏廷远幽会。
”
苏廷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梁仙师越说越不羁了,拙荆睡眠浅,夜里时常惊醒,若真如你所言,拙荆早就发现了。
”
梁夜:“因为浣月在夫人的汤药中下了催眠药物,只要在药效过去前回来便神不知鬼不觉。
”
他顿了顿:“濯星两次看见浣月值夜之时悄悄往夫人汤药中撒的粉末,便是这类药物。
”
苏廷远嗤笑了一声:“梁仙师说得有鼻子有眼,只可惜那婢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百口莫辩,只能任由你编排,但苏某还活着,还能开口为自己辩解。
”
他转向庾县尉:“苏某身上的伤痕,已同庾少府解释过了。
至于庾某清晨出府,是为了去给一位大主顾送一批新布样,这是两旬之前便定好的,管事和许多奴仆都知晓。
”
他看向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