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麟点点头:“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夫人的脸,绝不会错。
”
梁夜颔首:“此地阴气重,程师兄若觉不适,可去厢房歇息。
”
程瀚麟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受宠若惊:“多谢师弟关心,愚兄无碍,愚兄身上贴了壮.阳符……”
不等他掀开衣襟展示胸前的壮阳符,梁夜果决地转过身,与海潮一起仔细打量房梁上的骸骨。
骸骨悬在正对门口的房梁上,面向房门,黑洞洞的眼窝仿佛在觑瞧来人。
原本如浓云般堆叠的乌发成了散丝,落了一地。
活人的衣裳披在骨架上,显得空落落的。
和李管事一样,这具骸骨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丁点血肉,但她并未像李管事那样支离散落,骨节之间用暗褐色的细丝连缀起来,维持着人形。
夜风从半开的门扇中吹进来,骸骨犹如风铃般摇动撞击,发出“喀拉拉”的轻响,不再像人,倒像一件精美的饰物。
海潮凑近了些:“这是什么线?”
梁夜指了指骸骨下方。
海潮这才发现,骸骨脚下摆着张琴案,案上一张素琴,正是原先挂在西厢墙壁上,那张仿造的“漱玉”琴,只不过七根琴弦不见了踪影。
她抬头看看骸骨之间的细丝,忽然明白过来,后背上一阵阵发寒,原来有人用染血的琴弦,把这些骨头穿在了一起。
程瀚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对陆琬璎道:“陆师妹,可否搀扶我一下,我想去看看那张琴。
”
陆琬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托着他的胳膊,扶他走到琴旁。
海潮这才想起程瀚麟从未进过西厢房,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张假“漱玉”。
她走到程瀚麟身旁,低声道:“仿得不错吧?看起来挺旧。
”
程瀚麟皱着眉头,摸摸下巴,眼中露出困惑,撩起衣袖,微阖眼帘,将手放在琴身上,轻轻抚摩。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