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古香,有的地方磨掉了漆,琴弦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倒是仿得挺像。
”海潮轻轻嘀咕了一句,便没再理会。
梁夜却顿住脚步,若有所思。
“怎么了?”海潮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道。
“无事,走吧。
”
走近沈夫人卧房,海潮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熏香的余味。
海潮正想着要不要先问一声,屋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接着是娇怯无力的声音:“是濯星么?”
“娘子,是青云观两位仙师,担心娘子,特来看看。
”濯星道。
屋子里一阵静默,半晌才听沈夫人道:“请两位仙师进来吧。
”
海潮和梁夜走进卧房,只见屋子里窗帷都落下了,只点了一盏油灯,未散尽的香烟似薄雾般缭绕在床前。
苏夫人坐起了身,披了件领缘绣着银色莲花纹的月白衣裳,散着一头青丝,无力地靠在隐囊(1)上,越发像一株被狂风吹倒的白蔷薇。
一夜之间,夫人好像又瘦了不少,从衣袖里伸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苍白脸颊深陷下去,一双眼睛似乎也失去了神采,像是叫人抽干了灵魂,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夫人可好?”梁夜问。
沈夫人张了张嘴,忽然坐起身,抓住梁夜的胳膊:“梁仙师,求你救救妾……”
海潮留意到,她的左手显然比右手大些,与娇小的身形不太相称。
梁夜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夫人不必惊惶。
”
“妾知道,妾早就知道……”她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
“知道什么?”海潮问。
“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沈夫人失魂落魄道,“她要我偿命,先是李管事,然后是婢子……她是在杀鸡儆猴……下一个该是我了……她把我留到最后,就是要折磨我……”
“你说的她,是苏洛玉?”海潮试探着问。
不想沈夫人一听那名字,便尖声叫起来,一边往角落里缩,紧紧抱着被褥,仿佛将整个人裹起来便能抵御一切冤魂恶鬼。
濯星吓得不轻,忙爬上床,把夫人搂住,像安抚受了惊的孩童一样轻拍她:“娘子莫怕,娘子莫怕,没人会来害你。
”
海潮也道:“我们是道士,我们在这儿没有鬼敢来。
”
沈夫人却仿佛听不见她说话:“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没想到……我只是说了两句话,不知道你会自寻短见……我真是无心的……为什么你不能安生去投胎,不能放过我和苏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