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商,去探那管事口风,说要拿他大宗货物运到京城去,他推推脱脱的不敢应承,显是做不了那么大的买卖。
“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家旁的营生,管事只夸口主人买卖遍及四海,腴田不计其数,可深究起来却都语焉不详,田庄在哪里也说不出个究竟,全然经不起推敲。
“与苏家店中的管事坐下谈了约莫半个时辰,其间偶有客人进来,一看货品转头便走。
倒来了两个讨账的,闹了半日,差点没拉着管事去报官。
”
海潮张大了眼睛:“苏家人住着好大宅子,呼奴使婢的,竟然还欠钱?我这么穷都没欠过人钱呢!”
程瀚麟乐不可支:“买卖人一时措手不开,借钱周转倒也平常,只不过苏家这样的,懂行的一看便知是空架子。
听那些要债的人说,苏家已欠了几个月的租钱未付。
那管事与他们纠缠半日,好说歹说求他们宽限几日,最后那两人抱了十来端绫锦去。
”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拿起青瓷杯将冷茶一饮而尽:“依我愚见,苏廷远要不就是不会做买卖,要不就是无心做买卖。
”
海潮叫他说得一愣一愣,梁夜却没什么讶然之色,仿佛早有所料,只点了点头,看向陆琬璎:“陆娘子可曾查到那张‘漱玉’琴的来历?”
陆琬璎点点头:“此琴是前朝名妓柳惜音柳大家生前爱物,在柳大家故去后,几易其主,辗转流入蜀中,十多年前蜀中一个姓苏的大商贾重金买下。
”
海潮道:“这倒对得上。
”
“不过……”陆琬璎蹙了蹙眉,“听说两三年前,此琴在京口现世,为一洛阳客买了去。
”
海潮吃惊道:“那张琴不是在苏家么?”
程瀚麟摸摸下巴:“看来苏家真是缺钱了。
家父做古董买卖,时不时有些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偷偷典卖祖上传下来的物件,但又不肯叫旁人看出败落之象,便偷偷找匠人按原样打一件替换,把古物换成新造的,把名家真迹换成仿作,把金银器物换成铜铁的,外头包一层金银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