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接过来,也赞叹道:“是手工錾刻的,真是精巧。
”
她眼中升起雾气,怀念道:“从前阿娘在世时,逢年过节便叫匠人錾些花巧的金饼银饼,分给族中的孩童,每个只有半两重,煞是可爱。
”
她顿了顿:“阿娘闺名中有个梅字,她的银饼子上也常錾一朵梅花。
”
“陆姊姊家拿来花用的银子,也錾得这么好看么?”海潮问。
陆琬璎摇摇头:“这些錾花的银饼,多是拿来把玩,或是节下送礼、赏人的。
”
“那这苏家可真撒漫,日常花用的银子还费这手工。
”海潮咋舌,却并不放在心上,只将银饼放回去,把包袱原样包好。
车轮辘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市坊附近。
街衢中的车马和行人渐多,肥马轻裘的士人连骑相过,服饰鲜涣的丽人三两成行,更有商贾裨贩,或肩挑手扛,或牵着满载货物的骡马,熙熙攘攘地往坊门行去。
海潮长这么大,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忍不住撩起车帷往外看,一双眼睛应接不暇。
陆琬璎起初规规矩矩地端坐着,慢慢的也倾身上前,与海潮凑头一起张望。
“这芜城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可真热闹。
”海潮道。
陆琬璎若有所思:“‘芜城’二字,大约取自鲍参军《芜城赋》,即是广陵,也就是我朝的扬州城。
看此地风土草木,应是江南无误。
不过身处异境,虚虚实实,无从考证。
”
“陆姊姊懂得真多。
”海潮由衷赞叹。
陆琬璎叫海潮夸得多了,那时不时红脸的毛病略有好转:“说起来汗颜,我生在金陵,却从未出过远门,连扬州也不曾到过,只是纸上谈兵。
”
“我最远也只去廉州城,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刚巧佛诞节,城里有庙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