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正房截然不同。
整间屋子里最醒目的要属素壁上挂着的那张桐木琴了。
梁夜的目光落到琴上,不经意似地道:“好琴。
”
李管事立刻:“仙师好眼力。
”
梁夜道:“这式样不常见,可是伶官式?”
就在这时,门帘一动,一个青衣婢女端着半碗药汤走出来。
那婢女五短身材,生着张不起眼的圆脸,只有一双大大的杏眼还算水灵。
见到海潮和梁夜,她愣怔了一下,眼中现出畏怯,犹如受了惊的鹌鹑,慌乱地低下头,向他们福了福,便要离去。
李管事叫住她:“浣月,娘子这张琴,是什么式?”
婢女声如蚊蚋:“是伶官式。
”
说着福了一福,嗫嚅道:“奴再替娘子煎些安神汤……”说罢便匆匆地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老奴倒是不懂什么式,”李管事道,“不是和仙师夸口,这张琴比这整间屋子都贵重,当年足足花了五千贯。
”
海潮一听这琴的天价,不禁咋舌:“就一张琴,五千贯?”
她觑了眼梁夜,只见他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张琴。
真是见过世面了,哪怕不记得三年来的经历,到底沉稳淡定了不少,不像自己小地方来的没见识,才会少见多怪,她酸溜溜地想。
李管事微有得色:“娘子雅好操琴,郎君当年天南海北的搜罗名琴,银钱流水似地花出去,这一张是郎君与娘子的定亲之物,也是娘子最爱的一张。
听说是前朝柳惜音柳大家的爱物,价高就不说了,郎君还亲自登门去求,不知跑了几趟,才说服前主人割爱,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
海潮听他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问道:“刚才那姑娘是谁?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要紧吧?”
李管事道:“那是浣月,跟着娘子陪嫁来的,她本来胆子就小,今夜又是她值夜,可不吓坏了。
”
正说着,又有一人搴帘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