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道:“景和十一年三月,小郎君以为呢?”
梁夜轻轻颔首,道了声“多谢”,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青衣男子又问:“小郎君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适?”
梁夜抬手抚了抚后枕骨,然后看了看掌心。
海潮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他手上赫然一片鲜红。
她的心头一跳:“你……”
冷不丁对上梁夜的目光,她立即转过头去。
青衣男子关切道:“小郎君怎的受伤了?”
梁夜垂下手:“无妨。
方才在林子里不慎踩空,滚落山坡。
”
青衣男子道:“难怪小郎君不记得今夕何年,想是磕到了头,一时记不起事也是有的。
”
海潮也听说过这种事,村里王二家的三郎,和伙伴嬉闹时叫船橹砸了后脑勺,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好几个月才记起来。
她狐疑地打量着梁夜,疑心他是装的。
但随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阿娘说过,三岁看老。
梁夜骨子里是个很傲的人,海潮觉着,他既然能退婚,应是不屑于装模作样的。
青衣男子又道:“看我们,光顾着说话,小郎君衣裳都湿透了,快来火堆边暖和暖和。
”
梁夜走到海潮身边,正要坐下,海潮“腾”地站起身,换了个地方。
梁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在原地坐了下来。
坐在他左侧的程翰麟从袖子里取出条雪白的绫绢帕子递过来:“兄台擦擦。
”
梁夜道了谢,细细将手上的血水擦净。
程瀚麟又脱下自己外袍,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兄台是睡梦中突然来到此处的么?连外衫都没穿一件。
若兄台不嫌弃,就穿在下的衣裳吧。
”
梁夜道:“无妨,不冷。
”
“兄台脸都冻得青白了,还是披上吧,”程瀚麟似乎对他的冷漠疏离全不介怀,“这地方好生古怪,我们还不知要在此地逗留多久,兄台又受了伤,染上风寒可不好办。
”
梁夜这才道了谢,接过来,将衣裳披在肩上。
程翰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敝姓梁,字子明。
”梁夜道。
程翰麟瞪大眼,张大嘴,嘴里简直能塞下个鸡蛋。
“梁子明?哦!你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