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船桨滑动的水声。
到了二更。
渔船都停在芦苇荡边休息。
江心无人处,比尘世间更添几分静谧和温馨。
姜云婵和谢砚同躺在一艘乌篷中,却辗转难眠。
“睡不着吗?”谢砚与她面对面躺着,高挺的鼻梁轻蹭了下她的鼻尖,“要不我给你唱童谣?”
“才不要!”姜云婵立刻捂住了耳朵,嫌弃地脸皱成了一团,“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
“我也睡不着!”谢砚心事重重望着船顶,轻叹了口气。
姜云婵想他约摸在担心战事,她也不懂,便不说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三个月后,你身子定要重不少,不知能不能撑得住整场大婚。
”
“还有啊,你怀着孕不宜操劳,嫁衣就让旁人代劳吧。
”
“明月村的条件有限,估摸着你喜欢的磨喝乐、小布偶未必寻得着。
”
他拖着慵懒的声音,原是在想象三个月后的美梦。
姜云婵心不在焉附和着他:“什么磨喝乐、小布偶?”
“皎皎忘了?”谢砚朝她扬了下眉梢。
姜云婵才突然想起。
年少时,他俩曾偷偷跑出慈心庵,偷看老侯爷纳妾。
那夜月下,她曾捧着下巴,坐在贴着喜字的窗户下憧憬:“将来我嫁人,才不要嫁小老头,定要嫁个俊美的小郎君,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然咯,要会做一手好菜最好!”
“还有啊,我的婚房也不要满屋子黄金,闪得人眼疼!我要在窗台和桌子上摆满漂亮的磨喝乐,枕头上放两只大大的绒毛兔子!”
姑娘笑得眉眼弯弯。
少年蹲坐在她身边,看着身上渡了一层光华的少女,默默红了脸
姜云婵没想到他还记得十年前的小事,摇了摇头,“我瞎说的,不用当真。
”
“是吗?”谢砚抬起她的下巴,与她深深对视,“那妹妹为何只对我瞎说?怎么不跟夏竹说,跟门房的阿牛瞎说,跟庵里的大辉哥瞎说?”
“我”姜云婵一噎,“就是恰巧被你听到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更不是故意对你说的,你想多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