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几家人都没能安心过年。
何小晞烟雾吸入过多合并安眠药昏迷,急诊加上治疗,已经在医院待了半个月了。
他醒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像个没有灵魂的哑巴,而医生告诉何秋婵,这是抑郁带来的躯体症状。
何秋婵不接受,也不理解。
自己小时候只有保姆陪着,不也顺顺利利地长大了?而何小晞从小吃喝不愁,还有他姥姥姥爷陪着护着,怎么就这么脆弱?
而且自从父母去世,儿子就时常把情感寄托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像是要把自己当浮木,死死抓住,控制住。
需要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关心和偏爱。
但何秋蝉总是做不好,和儿子吵架的频率甚至比父母在世时还多。
可林大禧来了之后,又不一样了,何小晞的情感多了一根锚点,愿意妥协,言语间也带着依赖。
可她不理解,明明有了新的锚点可以抓住,为什么还是要放弃自己。
病房里太安静,她看着坐在病床前守着儿子的林大禧,出声劝道,“小林,你今晚回家休息吧。
”
她几乎每天都会说这句话,但林大禧每次都会说,再陪何小晞一个晚上,让何秋婵晚上回家住,第二天再过来。
而今晚依旧如此。
诺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
林大禧的右手重新打上了石膏,只能伸出左手去抚摸何小晞瘦得凹凹陷下去的脸颊。
“老婆,浣花那边的房子烧得一塌糊涂,姥姥姥爷的相框我没能拿走,对不起啊。
”
“你妈妈打算辞职了,准备好好陪你,她一直念叨着不开心就去跑个三千米,”林大禧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跑呢?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
何小晞静静地看着他。
林大禧亲了一下何小晞的侧脸,“今晚还是挤着睡,好吗?等我一会,我去洗漱。
”
说完,他转身朝着厕所走去。
何小晞的目光就像被牵引着一般,紧紧跟随着,从左到右,直到那扇厕所的门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