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茯苓花的味道太重了,她什么也没闻到,只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被声音惊动,离老槐树最近的一户人家,院中熟睡的大鹅猛地醒过来,展开了翅膀,一步一迟疑地朝着院门口走去。
大鹅啊啊地冲着门口大叫。
听到大鹅的叫声,院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推开房门,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门口。
大鹅还在叫。
老妇人狐疑地将院门推开了一条缝,凑上去朝外头看了一眼。
外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言不发的老槐树。
宝珠一个喷嚏,几乎惊醒了半个村的狗和鹅,眼见狗叫中,已经陆陆续续有村民趿拉着鞋,举着灯起床查看,她只得屏气凝神,收敛了气息与红狐狸一起沿着墙根离开了老槐树。
昏头转向之中,宝珠不知不觉走到了上一世李挚独居的小院旁。
这间简陋的小院离村里其他人家有一些距离,很有些离群索居的意思,院墙低矮到宝珠直起身子就能将里头看个精光,离山上又近,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只是这破破烂烂的小院,门口挂的银茯苓花早已枯萎,主人家也未曾更换,倒是让宝珠舒服了许多。
她绕着小院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仍然未尝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宝珠疑惑地回到已经懒洋洋往地下一趴的红狐狸身旁,远远地打量着小院,不解道:“莫非他并非在村中招惹上的?”
红狐狸听不懂,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这一顿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子夜。
村里头被宝珠吵醒的狗也消停了下来,村中恢复了宁静。
这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裹挟些许凉意,吹地李挚的小院院门乒乓直响。
凉飕飕的,教宝珠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在她眨眼间,小院的门口影影倬倬的出现了一个人影,婷婷袅袅的,好似是一个女子。
宝珠瞪大了眼,红狐狸也弓起了背脊。
那女子原是一个影子,不过眨了几次眼,她便结实起来,有了人模样,宝珠只看到她的背影,她有盈盈一握的细腰。
女子站在院门口,随着风左摇右晃,晃晃悠悠半晌后,伸手敲了敲李挚的院门。
“有人吗,救救我呀。
”
女子的嗓音尖细单薄,在宁静的夜里却传出了老远。
半夜有女子敲李挚的门求助,宝珠心里忽然不得劲起来。
她抿着嘴,也不出声,只冷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