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曼追着图耶下去,黑发青年靠着水泥墙,海风吹乱他一头碎发,侧脸竟显得寂寥而孤独。
身处险境的拉维尔是与他生死同命的爱人,在这里只有图耶能和林顿将军感同身受。
忠心耿耿的秘书叹了口气,走过去站到图耶身边:“负责叶纳家族一案的另一位副厅长是安塔尔的竞争对手,他巴不得出点什么事好拉人下马。
”
“其实政府大部分官员和将军在立场上都有分歧,没谁会喜欢一把随时能砍掉自己脑袋的刀。
但他们也就只能嘴上逞强,你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费尔曼说。
图耶讽刺地嗤笑道:“能嘴上逞强,就敢背后捅刀,你们这群上等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政治就是如此,敌人会像秃鹫一样追着你的风吹草动,而你也得学会和不是朋友的人合作。
”费尔曼摇摇头,同样很是无奈。
“这种时候还谈政治?”
图耶说着,靠在墙上的脊背突然僵了一下,他眼睛猛地往上一抬,天幕正中一轮明月华光莹莹,几十米外一座灯塔高高矗立,再向东看去,是林深石耸的群山。
哨兵站直身子,抬脚往右走,费尔曼在后面问:“你去哪儿?”
图耶双手插兜,背影吊儿郎当的,他耸了耸肩:“我就在下面逛逛,别让我上去跟他们待在一块。
”
费尔曼没再说什么,图耶闲逛似的绕到个集装箱后面,一脱离秘书的视线,哨兵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
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一道飘忽的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直奔山林而去。
他没告诉费尔曼他刚刚又进入了向导的视角,他看见一个幽暗的房间,装潢奢华精致,大面积的玻璃组成一面落地窗,窗外海浪拍打山崖,明月悬在半空,远方灯塔明亮,而方圆十公里内,只有一座灯塔。
对安塔尔那样的政客来说,拉维尔是联邦上将的儿子,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向导,是高塔看重的研究员,是可以用来争权夺利的博弈筹码。
可在图耶眼里,拉维尔就是拉维尔,没有多余的光环,只是他不容有失的无价之宝。
他用不着和谁合作,恶龙会独自抢回公主。
图耶对比着参照物的方向在山林中寻找关押拉维尔的建筑,另一头再次触发了共感的拉维尔则狼狈许多。
他倒在张沙发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额头撞出的伤口未经处理,沾了灰的血凝固在白皙的皮肤上,如同名画上的污痕,叫人忍不住扼腕。
拉维尔刚醒来没多久,只记得自己被一群黑衣人挟持了,那些人训练有素,他的处境恐怕不太乐观。
向导没有慌张,第一时间试着召唤烟黛,脑域内却毫无反应,精神海仿佛一潭凝固的死水,费尽力气也无法调动足够的精神力。
这感觉并不陌生,是阻塞剂的效果,图耶囚禁他那次也用到了这种被列为禁止流通物的药品,看来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拉维尔挣扎着坐了起来,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能听到海风和潮涌的声音。
拉维尔看向窗外波澜壮阔的海面,西斯纳只有一个出海口,他在麦伦汀港周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