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下巴放在拉维尔的肩窝里,鼻尖萦绕着让人安心的暖香,一截修长的脖子近在咫尺,其下动脉跳动的节奏和缓有力。
他抱着拉维尔,这一刻就算天塌下来都无关紧要了,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宝物,懒得去管那些糟心的烂事。
图耶呼吸很烫,温热吐息一下下喷在颈侧,不怎么舒服,但拉维尔没躲,他在被窝底下握住图耶搁在他腰上的手。
那只手触感光滑,关节处的皮肤摸起来比其他地方软一点,是刚长出来的嫩肉。
拉维尔摩挲了下那块皮肉,突然开口:“你最近有心事。
”
他对图耶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哪怕哨兵每天都是百无聊赖不怎么高兴的状态,他依然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不同,图耶从那天见过莫什之后就格外烦躁些。
是因为贝芙丽,还是因为别的?
图耶一点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他闭着眼,装作睡着了,拉维尔只能听见他有节奏的换气声。
无论是真睡假睡,图耶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他一向这样,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要么逃避要么糊弄,总之难搞得很。
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从拉维尔口中传出,遇上图耶后他叹过的气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这家伙永远让人有操不完的心。
图耶不想说他也不勉强,拉维尔帮枕边人捏好被角,他已经和费尔曼联系过,要求看一看图耶和莫什谈话期间的监控。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把图耶当成了易碎品或是顽劣过头的熊孩子,一点风吹草动都忍不住在意。
可图耶的行事作风又实在叫人担忧,他是一个没看住就能闹出大动静的麻烦制造机,搞不好又会像肥仔那次一样弄得险象环生,拉维尔被他吓怕了,没办法不多留个心眼。
夜静悄悄的,万籁俱寂中,早早歇下的图耶缓缓睁开眼。
拉维尔已经睡熟了,黑暗里的他看起来比白日更柔软,那双狭长的凤眼常常显得孤傲,垂眸看人时更是淡漠。
但它现在闭着,淡色的睫毛密实纤长,衬着眼下一滴泪痣,整个人恬淡而安宁,像是月光孕育出的精灵。
有人好梦正酣,也有人夜不能寐,图耶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神情严肃到有些冷酷。
他碰了碰那排毛绒绒的长睫,又沿着鼻梁往下滑,最后停在饱满的唇瓣上。
那两瓣唇是健康的红色,水润润的,几乎看不见唇纹。
可要是生了病,这里会苍白得像纸片,还会干燥皲裂,卷起一块块死皮,丑陋又狰狞。
拉维尔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图耶没能掩盖好自己的异样,不小心露了马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拉维尔和盘托出。
图耶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手里捻了一缕银发在食指上绕来绕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好在动作很小心,没有惊动沉睡的美人。
他身上被遗传了要命的东西,上一代的恩怨早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都没能活下来,这一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当年特奥多斯甚至没有和贝芙丽彻底结合,仅仅通过浅层精神力交换就被污染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拉维尔现在又处于哪个阶段?
他们结合才两三个月,暂时还看不出影响,也许再过上个一年半载,最多两三年,等污染积累到一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