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避讳在霍翎面前提起端王。
“朕那时以为你是痛恨幕后黑手,更甚于痛恨一把杀人的刀。
”
“现在想来,你最在意的,应该是何泰险些毁掉了大好局面,令你们回京一事凭空生出许多波折。
”
霍翎想了想,还是点头承认了:“陛下说得不错。
”
“我爹在打仗方面,还算一员勇将。
陛下认可这个评价吗?”
景元帝轻咳一声,压住自己的笑意:“能生擒李向笛,确实堪称勇将。
”
霍翎知道他在笑什么,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夸我爹的,我只是想以此表示,我爹在军事上颇有才能,但在过去十几年里,我从他身上感受到最多的东西,就是执念蹉跎之苦,岁月煎熬之痛。
”
“他在永安县当了十几年校尉,打过最大的一仗,就是剿灭盘踞在山林里的几百山匪。
”
“无论是他,还是霍家,等这个机会都等得太久了。
”
“如果把这个世道比作一场赌局,有人筹码多,可以一输再输;有人筹码少,只有唯一一次机会。
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了可以孤注一掷的时刻,却险些被人釜底抽薪,就仿佛已经看到希望又陷入黑暗。
”
“这种心情,陛下可以理解吗。
”
景元帝对何泰,原本是没有太大意见的。
在他看来,该做的惩罚,十三在燕西时都惩罚过了。
但听了霍翎这番剖析,他也难免代入她的视角:“可以理解。
”
霍翎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再揪着何泰的问题不放。
有些事情现在就说出来,未免显得太急切了。
而且,景元帝与端王是不一样的。
面对端王,她需要提条件,谈合作,讲利益,只有借端王之手才能杀掉何泰。
但面对景元帝,她只需要打动他。
打动他以后,他能直接赋予她杀死何泰的权力。
所以霍翎只道:“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稍有懈怠,或是运气差点,陛下都不可能注意到这世间有我这样一个人。
”
景元帝并不反驳这一点:“自朕登基至今,出身低微、不依附世家大族,完全靠着自己走到朕面前的人,屈指可数。
在那屈指可数的人里,更无一是女子。
”
霍翎道:“陛下这么说,我要骄傲了。
”
景元帝道:“本就是在夸你。
”
随后,霍翎又转移了话题,与景元帝聊起方才的宫廷舞,还给景元帝介绍了一下燕西的舞曲风格。
霍翎问:“陛下看过的最精彩的宫廷舞,叫什么名字。
”
景元帝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