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栗哭着转身爬回来,她跪在台阶下不住磕头,“求你了,看在我为你流过一个孩子,跟了你三年的份儿上,我从未给你找过麻烦,是我擅自做主欺骗算计你让你厌恶了我,但我没有罪大恶极,我宁可你打我,打得半死,也不要把我丢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回来,他们在我身上植入了芯片,我逃不远就会被抓住,求你帮帮我,那么多男人每天对我像疯子一样蹂/躏,我好歹做过你女人,你怎么能忍心看你曾经的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玷污?”
程毓璟站在台阶上站着,她跪在台阶下冰凉的积雪上跪着,她穿的格外单薄,看样子是从夏季就徒步走路从外国跑来的,我无法想像她怎样找到这里,她泪眼汪汪看着程毓瑾,可他只是冷眼相待,她大约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朝着我磕头,她伸出瘦得只剩下白骨的手,抓住我裤腿,“薛小姐,我不该狗仗人势欺辱你,是我的错,可我只是捍卫我爱的男人,我很怕你抢走他,我当时就看出来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我怕极了被抛弃…最开始我是图他的钱,图他的地位,可他是这样有魅力的男人,我爱上他有错吗。
你没爱过一个男人吗,那种有心无力挽留的滋味,你不了解吗。
”
是啊,我了解啊。
澜城蒋华东和林淑培五周年庆典的晚宴上,我多么痛,我真想和所有人同归于尽,我了解那种感觉,如果不是我太自卑太懦弱,我也许会走上任何一个做情/妇的女人的道路。
爱情终究是没有错的。
我对程毓璟说,“算我求你,放过她,安排人送她到医院,等抓她的人到了,为她赎身吧,我想给我腹中孩子积德。
”
程毓璟非常温柔看向我,他伸出手轻轻帮我裹住有些敞口的大衣,冰凉的指尖掠过我温热的肌肤,“本来这样对待她,也是因为她欺辱了你,你替她说话,我没有理由再坚持反对。
我听你的。
”
他说完后,没有理会我尴尬得神色,对那名保安说,“告诉前台,带她到休息室,让她洗个澡。
换一身衣服,让她吃饱饭,送去医院,带几个人保护她。
”
他交待完后看着我说,“安排一个公寓给她住,从此以后不闻不问,这算是我彻底和她了结。
”
我点点头,“你的私事你自己做主,我只是请求你放过她,我也是女人,非常理解那种在异国他乡无助又要被人当玩具侮辱的感受。
她并没有什么不能饶恕的罪,就算有,有法律惩戒,你又不是黑道的,不要擅自做这样无法挽回的事。
能够有一个女人这样爱你,即使方式用错了,你也应该触动。
”
乔栗朝我不住磕头,她带着哭腔满嘴感激道谢,要为我当牛做马,我只是非常可怜她,脱下自己的大衣,披住她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身体,她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我,眼底全都是浑浊的泪。
我拍了拍她肩膀,“世上没有好女人和坏女人之分,只有走错了路和走对了路的两种女人,一生还这么长,你不要放弃任何事,我丈夫不见了,我没有父母,我最惨的时候,你还在程毓璟身边过非常幸福的生活,可我也熬到了今天。
即使现在我同样很想死,我也只能坚持活下去,因为我还没有绝望。
我要等我苦尽甘来的一天,不管还会不会有。
”
程毓璟走下来,将他的白色西服披在我背上,站在我身后左侧位置,为我挡住风口凄厉寒冷的北风,他将我身体拥住,朝着公司内走进去,前台见到他非常恭敬喊了声程总,又喊了我一声蒋夫人,曾经我最渴望听到的称呼,现在终于听到了,可我没有丝毫喜悦,我终于明白,一个称呼一个身份代表不了什么,它不会让不幸的人幸福,不会让悲哀的人成功,它只会让你觉得更讽刺更痛苦。
现在如果蒋华东平安站在我面前,我愿意一生都做他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能陪着我,那些又算什么。
我们走出电梯,卫冰正在走廊口上等候,我以为她是在等待和程毓璟交接总裁的工作事宜,不想她朝我走过来,对我说,“蒋总的私人律师在会客厅等您,说有事和您进行商议。
”
我扭头看了一眼门并没有关住的会客厅,一名中年律师正坐在椅子上看一些文件,大约在四十岁左右,非常的正经温和。